自學 |23/9諮商經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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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討的問題

1.什麼原因造成我在朋友關係與家庭中的交往失敗?

2.自學的防護網是什麼?

諮商過程

諮商師問我:「為什麼只有你沒辦法和身邊的高中同學好好相處?有沒有想過,是你的問題?包括之前國中和班導的衝突——為什麼其他同學不會和老師有那麼大的衝突,而你卻有呢?除了國中老師對你的投射,你也向她投射了與家人相處時的固有情緒、反應模式和想法,不是嗎?」

那一連串問題,像針一樣,一下又一下地戳進我心裡。有些地方早已麻痺,但也有些地方,可能還在痛。

接著她問我:「對自學的選擇,真的感到很適合嗎?」

我如實回答:「我覺得沒有特別適合。」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其實有點無力——因為那段時間的我,情緒混亂、記憶模糊、行動力也幾乎低落到底。即使通過了申請,後來還是一再調整計畫,總覺得有些負荷不過來。

但我並沒有對她說明太多,我只是簡單描述了自學申請過後所做的事,卻沒有說出口——我為什麼選擇自學。我的動機、我當時內在的掙扎與考量,我全都收了起來。

她似乎就只根據我那句「沒有特別適合」,下了一個結論。她說,我的選擇聽起來「非常不可靠」,像是走在一條沒有防護網的鋼絲上,隨時可能摔落。她希望我回到高中職的體制裡,在群體的環境中生活與學習,不要把自己孤立起來、逃離台灣的升學系統。她說:「畢竟這裡是亞洲,不可能像國外那樣開放。」

她的話語裡充滿令人無法理解的擔憂感,雖然她口頭上肯定自學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也強調了好幾次,但在我眼裡,她更像是在勸退,而不是理解。她沒有真正地想知道我是怎麼想的,沒試著靠近那些我反覆琢磨過的邏輯與感受。她只是選擇了最簡單的方式——懷疑我、否定我、讓我動搖。

但說到底,我當時也根本講不出什麼。

尤其在她不斷重申她的觀點時,我幾乎無法招架。那些我原以為想得清楚的東西,在她面前突然變得空洞,我被唬住了。我沒有力氣、也沒有足夠的信任感,去把我那套還在生成中的選擇和考量,毫無保留地交給她看。


感受與思考

  1. 這次談話中,諮商師講了很多道理,但當時的我並不太能接受。因為我覺得她只在意自己的觀點,並不真正關心當時我身心的狀況、我的想法與考量於是,我退縮了,不想再坦白所有的念頭與感受。如同她的自我袒露,仍無法讓我產生安全、信任感。我只感覺她在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經歷,而我並不明白那些經歷與我有什麼關聯,又有什麼相似之處。我感到疑惑,但卻沒有制止她繼續說下去。我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內心期待她能自己改變她那固有的看法,能夠停下來,以一種真誠、不帶批判的態度看待我內心的想法——或者,至少刻意地留出一些空間,讓我能夠一步一步地探索自己的問題。但我覺得,這樣的涵容從未出現過。
  2. 她還說,心理師的角色是「在一旁詢問你,要不要跨過某個坎」。但我只覺得,我的那道坎,她根本沒有看見,只是在外圍大聲地喊著而已。從那刻起,這場諮商,已經陷入僵局了。
  3. 在談話中我喪失了很多信心,當我看著諮商師時感覺是躲在大黑箱子裡面,強迫自己看著她,並像回答機一般回答,希望自己能給出對方滿意的答案,好完美退場
  4. 結束談話後,我整個人是暈的,不記得剛剛談了什麼,只有絕望、無助的沉重感受。到了第二天早上,身心理上的憂鬱的狀況都變得非常嚴重,我真的想出不她昨天問我問題的答案,因為當時我不這麼認為是她說的那樣,我認為還有好多需要釐清、探索以及學習我意識上還沒理解過的東西
    後來想出一些可以回答她的問題思路後,諮商師就剛好打電話詢問我的狀況和想法,她聽到我的回答並表示認可後,我的情緒才逐漸能夠放鬆些,不過還是很糟很糟,焦慮如影隨行的跟隨我,腦子又只有一片空白,此時的我像極了被大人逼迫到牆角教育的無助兒童,只想逃離。
  5. 光是這兩次的晤談經驗,就足以瘋狂強化並驗證基於過去經驗所總結出的信念:好像不會有人真正想了解我這世上唯一能夠分享心事的對象,只有我自己的想法。 但我卻下意識忽略了一件事:我自己也沒有向諮商師坦白所有的感受與真實。我的焦點並沒有放在「自己能做出什麼樣的改變」,反而陷入一種偏執——只是將責任與結論一味投射到諮商師身上,把當下的思考偏誤都歸咎為她的錯,卻沒發現,我其實正在逃避面對自身的問題。 更糟的是,由於這樣的思考偏誤,我採取了一連串的迴避行為,包括有意或無意地與他人保持過於明確的界線。這讓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幾乎斷絕了與外界真心的交往。那些扭曲的信念與相應的反應模式,逐漸變成習慣後,使我更難以釐清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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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那些總在外界找答案的人 我是觀察家,也是走過來的分享者 記錄我與「意義」擦肩、碰撞、和解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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