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3/01/22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影評|《愛.子》無法突破天花板的催淚之作

在2020年上映的電影《父親》在當年的各大影展獎季大放異彩,作為導演的Florian Zeller大銀幕首座便一鳴驚人,更可以說是近年舞台劇改編劇本的強勢典範,而導演有意選擇一脈相承的精神續集《愛‧子》卻在北美評價意外的滑鐵盧,究竟是抱持錯誤期待進場觀賞,還是它有難以掩蓋的致命缺陷?
一名事業有成的父親與第二任妻子共組了新家庭,在即將到達事業的巔峰時,沒想到許久未見的17歲兒子卻由前妻的口中傳來一個月沒去學校的消息,且希望能與父親住在一起,本就忙碌的父親認為這決定能與兒子重修舊好,沒想到兒子的心境與行為卻時常因未知的理由而陷入情緒崩潰,在原生家庭與新家庭的矛盾夾攻下,屬於父子的共通創傷悄然浮現……
以下內容含劇情微雷,請斟酌觀賞

與《父親》的兩作的差異

同為導演Florian Zeller曾經的劇作文本,《父親》活用阿茲海默症逐步遺忘人事物的病況,塑造宛如驚悚融合懸疑電影的氛圍營造,隨著劇情推進,與現實的解離跟隨著場景、攝影、剪輯的轉換變的越發劇烈,達到一種使人目不轉睛的「沉浸」;而《愛‧子》除了有別於前作較為平鋪直敘的故事之外,反而並沒有為片中所提到的重度憂鬱症作出適合的表現手法,而這樣的「沒有變化」,我指的是場景使用,以及剪輯節奏等很直觀就能看出差異的原因,可能就為《愛‧子》的發展空間受到限縮。
電影很出奇的依賴將場景和人物的變動視為時間的推進,但此舉為求彰顯兒子的憂鬱症狀卻顯得過於頻繁且零碎,且場景大抵只在公寓和工作場所這兩處來回切換也不免感到乏味,這就可以提到《父親》的場景限縮是意圖將住所視為更重要的劇情工具甚或符號來靈活增添劇情張力,可輪到沒有對場景有特定用途的《愛‧子》來看,如此沿用相似手法,就造成了貧乏的窘境。

多重視角的缺乏

除此之外,《愛‧子》花了許多的篇幅聚焦於父親休傑克曼與兒子分離時的心境跌宕,那得知兒子遭遇無法解決的困難,自己卻得隨著兒子上一秒情況好轉,下一秒墜入谷底的情況跟著輾轉難眠,甚至時而回想起童年發生在陽光明媚海岸邊一同嬉戲的家庭回憶時,可說是本片最之動容的情感爆發點,可過程中除了嗅聞弟弟的衣物以及頭撞牆壁之外,對於兒子心境刻劃的缺乏讓人無法全然投入,這對於將「疾病」作為驅動所有角色的工具時,顯然是一大硬傷,電影持續倚靠著不過不失但僅只於此的情緒感染走到結尾,而全片我們就像跟著第一人稱視角的父親,乘坐著只有上和下的雲霄飛車,直到最後一刻才令觀眾得知兒子罹患重度憂鬱症的重要事實。

演技亮點

撇除上述造成《愛‧子》戲劇性足夠,但故事發揮的火候未到,演員的表現卻有諸多亮點,光是休傑克曼在憤怒、迷失、歡樂、潰堤的情緒中來回穿梭就已經十分精采,他將游移在自我與家人的幸福之間,無法放下任何一方的無奈父親演繹的無從挑剔,珍惜片中的每一幕吵架戲啊!
同時凡妮莎柯比飾演的第二任妻子在其中一場戲的凝視也夢迴《女人碎片》裡那隱藏在故作鎮定下的千絲萬縷真的太喜歡看她演戲了。而安東尼霍普金斯的穩定演技發揮雖說將片中的三名男性角色做出了「人父同為人子」的互文,雖說這更牽扯到導演想將角色挖掘更深與否的選擇,但還是編排的稍嫌刻意。

結語

整體而言,《愛‧子》作為一部原戲劇文本,在轉換到影像創作的媒介時,並沒能蛻變完全,導致舞台劇感極為濃厚;能否對憂鬱症產生更深的瞭解共感,甚至達到像是《父親》這樣的身歷其境還遠遠不足,但是如若能將它當作能逼出眼淚的人倫悲劇,或是純粹觀賞演技比拼,倒還是能與這悲慘家庭一起苦中作樂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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