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和前同事相約到基隆去找前主管,一同度過三月的第一個週日。
前主管是我在媒體的第二份工作認識的,作為當年赫赫有名的紙本雜誌社,每個週三,所有媒體,不分網媒還是電視台,都等著雜誌出刊,然後開始抄寫或複製雜誌的封面故事——通常,寫的都是政治娛樂圈的驚天奇案,一下子就會撼動了一些什麼的那種。在當時,雜誌社被砸習以為常、記者被告是家常便飯。
甚至,還曾有編輯同事告訴我:沒有被告過,不算在這裡工作過。
該怎麼描述這是一間什麼樣的公司呢?
過去,我在媒體輾轉待過許多公司,網路的媒體的、最大的次大的財經媒體。當中,這一間雜誌社啊,大概是最有「人」的感覺了吧。沒有什麼華麗的包裝,沒有對精英的崇拜,沒有嚴苛的層級關係,誰與誰都可以好好說話、好好溝通。有事說事,沒事去做事,大小主管也如同大哥大姐一樣,和平相處。整體而言,就是由一群情緒穩定的人組成的團體。無須對外宣稱自身「正派」或「敬天」,但內部卻出奇地團結。
也因為自己的運氣一直都很好,一直能夠碰到總是很為他人著想的夥伴與主管。
不算其前身的話,我是該公司的初代員工,離開至今大約也超過七年了。
前主管說,其實在公司裡面,每一位主管都非常有個性,包含她自己也是,只是大多是對外,不是對自己團隊的夥伴。因為她自己在過去的職場中,也遇過許多很好的主管,並且到現在都還是好朋友,所以她也希望能夠當大家的好主管,她說,畢竟大家在公司一天至少8小時,佔了生命這麼長的時間,當然要開開心心的上班呀,而且『地球是圓的,都會碰到的,』她說。
過去還在公司的時候,和主管之前其實並沒有頻繁互動,畢竟她是我主管的主管。由於組織扁平,就是那種不管是誰,隨時都能敲門去找總編輯講話的氛圍,所以即使沒有互動,但同仁在鬧騰、或者哪哪個部門跑來串門的時候,其實大家都聽得很清楚。
就算沒有明確的有誰和誰正在對話,空氣中都還是不間斷地進行著激烈的交流。
當年提離職的時候,前主管只跟我說,雖然覺得可惜,只要我確認去的地方更好就行。她提到,在當時,因為時刻都很忙,即便不太常和我們講話,但她卻能感覺到我是部門裡面那股安定的力量(聽到這話頓覺佛祖上身了有沒有),約莫是因為,每當忙起來、或發生什麼緊急狀況時,我當下就會直接進入問題解決模式,無論旁人如何煩躁。
我沒有告訴過她,其實這個回饋對我而言很有意義,這讓我知道原來僅僅是安靜做事也有價值,可以持續穩定輸出且不受打擾,也是種能力。
畢竟在媒體業,無預期的緊急狀況是常態,而在進入到這一間公司以前,我待在24小時都有人值班的線上新聞網,遇到的第一個在睡夢中被call起來去上班的,就是在2016年發生在除夕之前的台南大地震。
之後,或許可以來一位一位分享我的神人前主管與神奇的前同事們;
或許,還有在媒體工作的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