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遍了無數個夜晚,道不盡的所有痛苦,
恣意的瘋狂折磨心,虐至心坎裡的夢魘,
成為揮之不去的鬱,惡狠狠的駐紮心頭。
望著手臂上日漸增多的疤痕,不斷的思考心想何時能死,
聞著血泊中充滿鐵銹的味道,毫無痛感的心冷漠的劃著,
看著無數條訊息不停的關心,早已無感的心通通不想回,
聽著來自身邊周遭人的惡語,對那死透的心覆蓋上冰冷。
本以為就這樣黯淡的人生,沒想到有一天卻改變了。
「姊姊/哥哥的手很好看,不要這樣傷害自己喔!」
「......!!」我對這突如其來的話愣住了。
那是來自一位小朋友的童語,不帶任何惡意和嘲諷向我說了這句話。
「......我會的喔,謝謝」我的眼光泛著淚強忍著回應。
有多久了?這樣的暖意究竟有多久沒有聽見了?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的過路人,卻對我施予溫暖的話,
那股暖意一瞬間消散了痛苦,溫柔的撫摸和擁抱心,
聽聞的當下是無數的扎心感,那是數隔多月的真摯。
「......」
我跑到無人的角落不停抽泣,眼淚止不住的滑落,
倚靠在牆邊蜷縮抱著頭痛哭,一瞬間破防了心坎,
「......」
明明早就對那種話無感了啊?為什麼還能如此觸動心?
明明聽遍身邊人的那些話語,從來只是笑笑打發的我,
如今被素不相識的幼童童語,給徹底的打碎那保護殼。
或許是童真的言語,才能帶來如此強烈的感觸,就像一面鏡子反映了傷痕累累的我,迎面而來的是天真單純的孩子,用她那小小的話語,帶給我溫暖並鼓勵我持續向前努力。
那是不帶任何標籤最純真的話語,是觸人心弦的療傷,
純真且單純的帶來那光明的話語,是治癒心寒的暖意,
用善良口吻說出讓人扎心的話語,是直擊心靈的真誠。
我本以為自己早已捨棄掉那些情緒了,假裝一切看起來很好過,實際上內心萬分的痛苦,不知道該如何宣洩和表達,這段歲月真的太難熬了,致使我疏忽身邊周遭的事物,我仍在尋求那絲暖意。
滿身疲憊傷痕的我,就這樣被歲月不斷摧殘折磨,每一秒度過的時間皆是痛苦的無盡悔思,我崩潰到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只為了假裝「看起來很好」,裝作正常人一樣,卻遮掩不了手臂、大腿上的刀痕,那是貨真價實存在的痛。
「要好好加油喔?」一位幼童的童語如此說著。
我欣慰的笑了,望著眼前善良純真的孩子,我停止了所有思緒,就這樣一語不發。
在她的心裡,並沒有過多的雜念,只是看了我手臂上醒目的刀痕鼓勵我的,所以說啊,小孩就是什麼都不懂,在未經現實飽受摧殘之下,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那卻是治癒心靈的催化劑,一個比自己年齡小的人都在鼓勵我繼續向前,我不回應她的期許有些過分了。
那天真單純發自內心微笑的樣子,我是不是曾經也像那幼童呢?
最初的我並不像現在這樣傷痕累累,我也有過那段開朗的時光,與別的小孩無異,就是一個「在對的年紀,做該做的事」,那便是與同儕相互打鬧嬉笑的童年。
回首過去發生的點點滴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才走錯的?
在我捨棄童年的這些時光,是不是代表我不再是我自己?
如果我已不再是自己的話,那現在滿身傷痕的我是什麼?
答案不言而喻,那是充滿數不清的保護色的「我」,死氣沉沉的只想著何時能死,卻遺忘掉那曾屬於我的孩童時代。
「我也很想!再微笑起來啊!......」我低著頭默默的沉思。
「一定可以的喔!我相信姊姊/哥哥」
「......」
面對這副場景,我頓時無語了,還真是令人無法反駁呢。
無數遍思考著,自己是否還有這價值活在世界上,也許我要的從來不是那些噓寒問暖,而是一個「處處希望自己好」的人,那樣便足矣了,不需要過多的安慰或是「妄想拯救」,只需要平淡的言語陪伴就好。
默默的為我鼓舞打氣,讓生命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動力,那不就是憂鬱症想走出來的傷痛嗎?
這麼多年了,讓我改變的不是周遭人的話語,而是來自一位萍水相逢的陌生孩童,看著她就想起我曾經也是如此,還沒受到這世界的玷汙之前,是一個會發自內心微笑的人。
一個比我小的人都在希望我變好,我怎麼能不回應?
也許,我把小時候的身影,和眼前這位幼童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了。
我由衷的感慨,就彷彿是小時候的自己,正在告訴長大後的我「妳一定可以好好的!」
就像一位天使,站在我的舌尖上訴說著一切暖心的話。
那或許是世界上最治癒暖心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