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探討這個議題之前,我們先來看看台灣教育目前的問題,這是一篇刊登在「生活原型」上的文章。
世界成功的領導者,都認同一個觀點:現今的教育制度,是因應工業時代所設計的,目的就是為了生產大量工人。一切教育的核心精神圍繞在建立「大規模生產及高度控制的思維」。
其中,在這篇文章,作者提出六個現階段中華民國教育的弊病,分別是工業時代的價值觀、學生缺乏自主權與控制權、不切實際的學習、無從發展興趣與熱情、學習方式的差異,以及排斥科技與非人性化教學。
六種問題不僅僅從學生心理層面下手,也是人們習慣了歷史給我們的制度,就像選舉人團一樣,從十八世紀沿用至今,台灣的教育改革了許多次,從廢除聯考、九年一貫,一路到現在的一零八課綱,我們始終是由家長、由教育團體、由政府,制定教育規則,而學生呢?
許多家長會有著這樣的想法:既然你是學生,你的目標就是學習,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不要管政治、不要玩社團,這是為了你的未來好。
那麼多次的教育改革,到底改了些什麼?改變的,會不會是學生對教育的態度?很多時候,我們自以為跟上了潮流,我們看見了未來的趨勢,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眼裡,只剩下人工智慧、程式設計這種「看得見陽光的名詞」?
看起來,是社會給了學生們太大壓力,然而,這只是冰山一角。
時隔兩年再度踏入國中校園,我看見了更多兩年前我沒看見的事情。可能,是那些現象當時還不存在;也可能,只是我沒有察覺。
我就讀的國中是一所公立國中,升學成績每況愈下,走進教室,學生們安安靜靜的上課,少數幾個人會和老師們互動,安靜,可能只是因為他們不想學。
學生來自許多不同背景的家庭,有些學生的父母老來得子,對子女加倍呵護,子女課業有問題便馬上找父母,而父母再透過群組向老師求助;有些學生課也成績從小就不好,於是上課時乾脆課本一攤在桌上睡著;有些學生可能比較在意自己的容貌,老師上課時拿著髮捲夾著自己的頭髮,一邊拿著自己的比轉呀轉。
我看見一些老師在辦公室皺著眉頭,導師辦公室每逢中午熙來攘往,除了團購,多半是學生進進出出,學生們找導師要不補交作業,就是向老師傳些消息:「誰誰誰打破了玻璃」「誰誰誰又罵了髒話」,看見窗外因為各式各樣原因的學生排成一排站在導師室外頭。
什麼時候,我們教育出了這樣的學生?
帶者疑惑,我問了一些老師。
有個學生,爸媽離婚後就被阿公阿嬤帶,時間推移,小孩大了,阿公阿嬤年紀也跟著大了,小孩管不動了。這個同學的作業時常未交,該打的電話也打了,兩個老人在家對這個小孩也無可奈何,只能無助的期待這個小孩將來不要學會偷拐搶騙。
另一個學生,他覺得學習沒什麼意義,上課時間學校規定不可以使用手機,所以上課時的他無精打采,任何事情只要蒙混過去,拿到分數就好;下課的他,總會拿起手機,打開影片搜尋引擎,看著推薦影片上的網紅吃著誘人的食物,他說:「明明這麼多人不讀書也可以紅,那我為什麼要讀書?」
老師們說,不僅僅是越來越多資訊和過去都不一樣,學生對於學習的態度也不再像過去那麼單純。如果學校教的東西未來都用不到,那我為什麼還要學?現在那麼多人不讀書也那麼有名,那我在這裡讀的書有什麼意義?學校教的東西我有不喜歡,那我為什麼要學?
看起來,學生對於學校教的事情不甚滿意,那麼,政府總會聽到吧!
教育部於民國一百零二年公布的〈國民中小學教學正常化實施要點〉中明文寫道:(學校應)依課綱規定安排課程,並督導教師依課程計畫及課表等規定授課,教學內容並能落實課綱之精神與內涵。
換言之,教育部希望學生在課餘時間可以進行課外活動、藝能科時間不要考其他學科的小考、學科學習內容盡量不要用到課後時間……
然而,老師聽到說明會後的隔天卻收到教育委員希望學校可以利用課餘時間加強學生的學科能力,主要目的是希望學生可以在國中教育會考中減少等第C的人數。
現在的教育制度其實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學生成績可以往上提升,一方面又要模仿西歐、美國的學生,使學生在學校可以更快樂。然而,這樣的制度反而造成學生更加不信任學校:遵循上個世代制度的學生不理解學校為何要辦那麼多「奇怪」的活動;對其他領域有興趣的學生不懂學校為什麼要交這麼多「無聊」的事情。
除了制度面的問題,學生的心理素質也是一大問題,承如上述學生的例子,現在的教育資源顯然無法對學生達到其所需要的關懷:班上一個導師需要管理約莫三十個學生,自然對學生的家庭背景不能通盤了解。在教育部一百零五年的師生比調查中,台灣的師生比確實顯著高於其他國家。舉芬蘭為例,一位老師只須面對二十名學生,明顯高於台灣的教師對學生的比例(1:30)。
其實,台灣的教育問題並非無解,就以芬蘭為例:
芬蘭的教育重視的不是競爭,而是合作與遊戲,因此未滿七歲的孩子是不允許接受正規教育,而年滿七歲的孩子每上完45分鐘的課程,則必須給他們至少15分鐘的遊戲時間。
這是一篇在二零二零年八月底,發布在一個名為Tatler的網站。
文中其實明確地寫道:芬蘭的教師擁有很大的自主權,包括如何以非正規的標準化測驗來評量學生。教師很少出作業,而同一個班級中的孩子都具有不同的天賦,但重點在於給予具有學習或行為障礙的孩子特殊的教育,當中有30%的孩子在某些時候都需要特殊的協助。
芬蘭的教育重視孩子獨立的發展,針對不同需求的孩子給予不同的照顧,師生比低成了國家教育時的優勢,適性揚才在這個國度完整被落實。
反觀台灣,我們能怎麼做?
現在社會上,充斥著許多流浪教師,而老師人數也逐年氾濫,首先,從老師下手的話,可以增加教師的待遇、降低老師的錄取門檻,在此同時,國中、國小增開教師名額,短期可能不會有顯著的成效。但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長期下來,一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針對個別學生有個別興趣的部分,其實在藝術領域、實作方面,可以在學校增開許多工作坊,讓學生們可以體會多元領域的樂趣,說不定會意外開發其他潛能,對社會整體也不無壞處,我想,這將會是一個學生和社會雙贏的局面。
對於課程,我相信短時間內,台灣絕對無法像芬蘭那樣成熟,但絕對需要改革,不再拘泥於國英數自社,盡量和生活產生連結,像是探訪歷史古蹟這類,讓課本上的文字不再是文字,成績單上的評量方式也間接變多元,如果能夠同時降低定期評量的成績在總成績的比例、不公布學生成績和排名,學生自然不會因為成績產生不必要的自信和挫折。
教改進行了許多年,的確,我們看到台灣教育不斷成長,我認為,現在的改革不能停,教育的目的,我認為除了基本的生活能力,每個接受教育的人們,能夠找到自己在生命中的定位,進而產生對全人類群體的認同,產生更大的社會福利。教育和社會不是一條線,而是一個圓,有了起點後,沒有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