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15 味道與記憶的連結

每個人的口味不同，喜歡吃的和不喜歡吃的當然也有分別。

但是，就算是同一人，隨着年月的轉變，喜歡的味道也會不一樣。

最近筆者和友人談起，由十多年前喜歡葡萄酒，到現在基本只喝清酒。就算是在西式場合，真的要喝，也首選白葡萄酒或汽泡酒。

這或多或少和過往的一些場合，令我對紅酒有些不快回憶(那是另一個故事了)，而每當這不快回憶隨着喝紅酒而浮現，對味道就大打了折扣，也令我覺得沒有那種愉悅。久而久之，就令我對於喝紅酒不再充滿愉快的感覺。

當然這是相對的，反過來也有因為事件而和味道扣連在一起。

我有好幾支酒款，是尋常得很價格也不貴的那些。基本是我家中常備的收藏，像姬京酒造的「匠」、「紫乃」這些大吟釀，就算你覺得她們沒有驚艷的香氣，也絕對不會失望於她們那些簡單的香氣、容易打開話題也非常平易近人的口感。

我認識這個酒造的記憶，也是緣於疫情時逛一個百貨專櫃。那時是疫情打擊得市道很嚴重的日子，曾經有段時間大家都不敢在外逛街，就算有，大家都還是要戴着口罩逛街的日子。

雖然我仍然有買酒的習慣，但也不知不覺間習慣了網購送貨(而且那時候還是只會送到公寓門外，你要自己下樓拿取貨品)，而鮮有在外現購，更枉論會和陌生人喝一杯來。

那次我和友人因一些要事外出，剛巧走到一個賣酒的專櫃，整幢百貨公司的顧客本來就不多，地庫一角的賣酒的地方就更見人跡罕至。

這時候我留意到一個年輕的售貨員的口罩仿彿有點起伏。我想，她就像極了被人拒絕了多次似的，我也只能隱約間聽到她問我有沒有興趣試酒，他們有好幾款在做宣傳的酒款。(如果沒有戴着口罩可能會比較容易猜到她是不是在說話吧！)

我見附近也沒有甚麼人，就點頭示好，然後小心翼翼的除下口罩。

姬京酒造的大吟釀確是不錯，就算沒有獺祭那種獨特，大抵上也能比拼市面同價格的八成以上的酒款。

而在談酒之間，售貨員也苦笑現在這市況，不單止銷售困難，大家有心情去鑑賞味道也越來越少了。疫情那些年頭的味道，似乎是屬於熟酒的。

「既沒香氣也不清徹。疫情就像是既看不到盡頭，也令人難以呼吸的狀況。」我和售貨員笑道。我心知這比喻並不高明，就只是我們自己心裡的一點屈悶。

最後我下單買了一次1.8升的姬京匠，也是我第一次接觸這個酒造。當然我不是說自己在可憐那位售貨員沒生意才捧場開單，事實上我自己也覺得這酒款很適合自己，在個時代裡，人與人之間的互相幫助，戰勝了我一貫精打細算的想法。

我記得她在開了單後，並不是和我說謝謝，而是說「珍重」。

可能也隨着疫情過去，代理的努力吧，現在要找售賣這個酒款的地方有很多，而且價格也比以往的更便宜了。這酒款基本在我家常常出現，有些初接觸清酒的朋友，我多數都會推薦這款很適合華人味覺的酒。

而我每次喝的時候，也會在想，不知當日的售貨員現在過得如何？那種萍水相逢，確又互說珍重的患難時光，着實叫人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