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看到別人受苦時,我們的第一反應不一定是同情,反而可能是不安、焦慮,甚至想逃避。這不是因為我們冷漠,而是因為大腦的運作機制讓我們更容易關注自己的不適,而非對方的痛苦。
這種自我導向的反應,在人際互動中不僅影響我們對痛苦的回應,也讓我們難以真正建立深厚的關係。理解這個過程,能幫助我們調整思維,讓同理心變得更自然,讓人際關係更流暢。
我們大腦的運作,讓我們更容易先關注自己,而非對方的需求。當我們看到別人受苦時,如果焦點放在自己的感受,幾個關鍵腦區會被激活,使我們更容易逃避,而非幫助:
杏仁核負責處理恐懼、焦慮等情緒,當我們把對方的痛苦與自身可能的威脅聯想在一起(例如:「如果我介入,會不會變得很麻煩?」),杏仁核會強化這種負面情緒,使我們感到不安,甚至選擇遠離。
這個區域不僅對身體的疼痛做出反應,還會對「看到別人受苦」產生類似的感受。如果我們無法有效處理這種「共感的不適」,我們可能會試圖減少這種感覺,選擇轉移注意力,而不是去幫助對方。
腦島皮質負責處理厭惡感、噁心感,甚至是社交排斥的經驗。如果我們無意識地把對方的痛苦視為一種「讓自己不舒服的情境」,這個區域就會被激活,讓我們產生抗拒,甚至本能地想要避開受苦的人。
這三個腦區的聯合作用,讓我們在面對別人的痛苦時,不是直覺地去提供幫助,而是先關注自己的感受,進而產生焦慮、想要逃避,甚至選擇冷漠。
當我們以自我為中心去看待受苦的人時,會導致以下幾種典型的行為模式:
✔ 情緒反應強化:焦慮、不安與厭惡感增加,使我們更想遠離這種情境,而非靠近去幫助對方。
✔ 注意力轉移:我們關注的焦點變成「如何讓自己好過一點」,而不是「對方現在最需要什麼?」
✔ 減少助人行為:由於我們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幫助的可能性自然降低,甚至可能選擇視而不見。
有些情境會加劇這種反應,讓我們更難以展現同理心,例如:
🔸 壓力過大:當我們處於壓力中,杏仁核的活性會增加,而負責理性思考的額葉皮質功能會下降,讓我們更容易關注自身,而非他人的需求。
🔸 認知負荷過高:當我們的大腦忙於處理過多資訊時(例如:正在處理工作壓力或生活困擾),我們較難騰出心力去關心別人的痛苦。
🔸 社會排斥:當我們自己感到被排擠或孤立時,內心會更專注於自我保護,而較難對他人產生共鳴或提供幫助。
要真正提升同理心並減少自我導向的反應,我們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
與人互動時,試著刻意關注對方,而非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例如,當別人向你訴說困難時,不要一邊聽一邊想「我要回應什麼比較好」,而是專注於理解對方的感受與需求。
試著從對方的角度去思考,而不是從「如果我是他」的角度去感受,因為這兩者不同。「如果我是他」仍然可能帶有自我投射,而真正的觀點取替是「他怎麼看待這件事?」
當我們焦慮時,大腦更容易進入自我保護模式,使我們專注於自己的情緒,而非外在世界。透過冥想、運動、深呼吸等方法降低焦慮,可以讓我們在社交互動中更放鬆,進而更容易展現同理心。
研究顯示,當我們感受到與他人有強烈的連結時,我們的行為會更傾向於利他。這不僅能增強同理心,也能讓幫助他人成為一種自然而然的行為,而不是需要刻意努力去做的事。
除了面對痛苦時的同理心訓練,在一般人際互動中,專注於對方 也能讓溝通變得更輕鬆、更順暢。
🔹 降低認知負荷:當我們關注對方時,大腦更容易「同步」對方的情緒和行為,讓我們不需要額外分析,互動變得直覺且自然。
🔹 減少社交壓力:過度關注自己時,我們的大腦會試圖同時預測「別人對我的看法」與「我要如何回應」,這會提高認知負擔,使社交變得更疲累。
🔹 增強人際信任:當我們真心關注對方時,對方會感受到這種專注,從而更容易建立信任與情感連結。
我們的大腦天生讓我們更容易關注自己,這使得在面對別人痛苦時,我們可能因為不適而選擇逃避,而非伸出援手。但透過有意識地轉移注意力、練習觀點取替、降低焦慮與強化社會連結,我們可以突破自我中心的本能,真正展現出發自內心的同理心。
當我們學會把注意力放在對方,而不是自己的感受,人際關係將變得更加流暢,社交互動也將變得更輕鬆、自然、真誠。
《Behave》 - 解釋大腦如何影響我們的行為與情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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