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賊政治：賊和政治家有時只有一線之隔

前言：又是一篇，即使只有一個點閱數，我也想寫、對自己有所交代的文。

《槍炮、病菌與鋼鐵—人類社會的命運》賈德‧戴蒙
本書地位無須贅述，說實話我只看了約莫五成，特別想分享的是第14章〈國家的誕生〉，我認為光是這章的內容，就完全值了這本書！

開始先寫到，為了描述人類社會的多樣性，作者利用簡單的分類系統：「隊群、部落、酋邦和國家」來進行說明，也強調此種分類有侷限性：「然而武斷的階段劃分，能幫助我們討論複雜多樣的...人類社會，只要我們謹記它們的限制」。

「人人平等」的隊群與部落社會

摘要這兩段文字，說明兩種社會型態的特徵：

隊群社會缺乏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那些制度。...隊群組織的一大特色就是「人人平等」：沒有社會階層，例如階級；沒有制度化或是席的領袖；也沒有壟斷資訊、決策的制度。然而「人人平等」並不等於所有成員都有同樣的威望，或人人參與決策。「人人平等」指的是：隊群中並無正式領袖，而領袖的出現是由個性、力量、智力和戰鬥技能等條件決定。

部落也有一個非正式的「人人平等」的政治制度。資訊和決策都是共有而不是專斷的。我曾旁聽過新幾內亞高山族的會議。所有的成人都出席，一律坐在地上，大家輪流發言，沒有高高在上的主席來控制或引導發言，然而，許多高山族還是有自己的大人物，也就是部落裡最有影響力的人，但這不是一個正式的職銜，而且沒有甚麼實權、不能自作主張、對外交秘密一無所知，至多只是參與公共決策。大人物之所以有這個地位，完全是靠自己的貢獻，這個尊榮無法代代相傳。...
部落就像隊群，沒有官僚、警方，也不知賦稅是何物。他們的經濟型態是基於個人和家庭之間平等互惠的交換，而非中央當權者收納貢品再重新分配。...部落沒有經濟專家，也沒有奴隸，大家都自食其力，沒有利用他人勞力的必要。

看到"外交秘密"的時候，真是有種心領神會的感覺...（笑），
上述這兩種社會型態，和接下來談到的酋邦與國家，有著顯著的差異（階級）。

盜賊政治，從酋邦開始

就人口總數而言，酋邦不是部落所能比擬的，人數約在幾千到幾萬之譜。由於人口眾多，內部衝突問題便比較嚴重...。酋邦在七千五百年前興起時，就是人類學習面對陌生人的第一課：如何習以為常，不互相殘殺。

解決這個問題的一個方式是賦予某個人—也就是首領或酋長—絕對的權力。和部落有實無名的大人物相比，酋長可說名副其實，是眾人認可的頭銜，而且是世襲的。部落集會沒有主席、人人平起平坐，酋長則是永遠的權威中心，負責所有重大的決策，而且壟斷一切重要資訊（如鄰邦酋長個人遭受威脅，或諸神應允的豐收）。...酋邦地窄人稠、食指浩繁，需要相當多的糧食。...平民生產的餘糧則供養酋長家庭、官僚和工藝專家..。...酋邦的聚落也分高低貴賤，酋長的住處自然最大而豪華。...然在部落，各個家族都是平等的，酋邦則不然，酋長家族最為尊貴。...酋邦在經濟上最特出的一點就是，除了交換，另外還有重新分配的經濟型態。...在收獲時節，酋邦裡的每個農夫都把小麥獻給酋長，酋長除了貯存起來，也以麵包等宴請大家。若是從平民手上收取的糧食、物品大都歸酋長家族和工藝專家使用、儲藏，則不是重新分配，而是成為貢品，這也就是史上最早的稅收。平民貢獻給酋長的，不只是糧食、物品，還有一己之力，因此也充當勞役，投身公共工程的建設行伍。當然，這對平民本身也有利（如灌溉溝渠），但有時也為了酋長的私利（如豪華的墓穴）。

至此，有一點相當明顯，酋邦的階級、貴賤之分帶來兩難的局面。從好的方面來看，酋邦得以徵召眾人之力，創造更多福祉，但也有壞的一面，等於是上層階級光明正大的搶劫平民的財務，因此有「盜賊政治」這個名稱。雖然有的統治階級強調自己的動機高尚，但高尚和自私常常分不清，私欲也有可能冠冕堂皇。賊和政治家有時只有一線之隔，這個區分主要是看貢品稅收之於統治者自身和平民的比率。

這段文字讀來真是令人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對照所謂"現代的"、號稱"民主的"...政治環境，想想若是我們的政府總是無視財政紀律，花用愈來愈多，然後想方設法地要人民多繳稅，那和古代皇帝鋪張浪費、財政短絀，就要農民多納貢，又有何區別？即使是企業也不該被這種似是而非的謬論所威脅。
政府：「我沒錢啦！快多給我些貢品！」

政府，不管是哪一黨派，永遠就像是自我不斷增生、不停膨脹權力的有機體，永遠想把持更大的權力，花更多的錢...（花越多錢的，看起來越像有做事！）

作者接著寫到了關鍵問題：「就統治階級而論，錦衣玉食的他們有甚麼條件要平民粗茶淡飯而且百依百順？」

以下四者就是盜賊統治者祭出的法寶：　
一、武裝自己，不給平民武器。在今日高科技時代，這點比較容易，因為生產武器的兵工廠是由統治者一手掌控。... 　
二、貢品儘量全部重新分配給平民，皆大歡喜，自然不會怨聲載道。...　
三、使用武力來保障人民的幸福、維持公共秩序並制止暴力。...　
四、盜賊統治者尋求公眾支持的另一個厲害做法，就是利用意識形態或宗教為人民洗腦，讓他們相信自己的統治。隊群和部落當然也有信鬼神，但不會利用鬼神來為自己喉舌，為自己的搜括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同時藉以維持眾人之間的和平。信仰有了功效和制度後，就轉變為宗教。

才節錄到 「酋邦 」階段而已...看著看著，有沒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特別是第四點。第二點"法寶"，對很懂政治的賊，會知道如何讓貢品（稅收）＂看起來＂有重新分配給平民，但實務上...大家都懂

國家的（意識形態）建立

最、最、最、最令人細思極恐的內容來了，請大家仔細咀嚼、消化：

早期國家世襲的領袖頭銜約和國王相當，就像大酋長，壟斷資訊、決策和權力。即使是民主時代的今天，重要機密也是少數幾個人知道而已，這少數人就是政府和決策的主導人。...國家和酋邦相比，中樞的控制範圍更大，經濟的重新分配（稅收）形式也更廣。

國家的優勢何在？她是如何征服比較簡單的政體的？主要憑恃先進的武器、科技和眾多人口。但國家和酋邦有兩個相同的潛在優勢：第一，決策操在一人之手，可集中運用軍隊和資源。第二，利用國教和愛國情操使軍隊視死如歸，願意為國捐軀。這種「高尚的」情操是如此深植於現代國家人民的心中，加上學校、教會和政府的鼓吹，我們因此忘了先前的人類歷史並非如此。每個國家都有教人民勇於獻身的一套...這種思維和感情都是隊群和部落無法想像的。新幾內亞朋友敘述給我聽的部落戰爭，完全沒有「忠君愛國」這碼子事，也沒有「馬革裹屍」的壯烈。它們對敵人的突擊通常是利用埋伏或優勢兵力進攻...
盡可能避免我方傷亡。這種心態使得部落戰爭大受限制。和國家發動的戰爭相比，簡直是小兒科。此外，以國家之名或宗教名義發動戰爭的狂熱分子，往往用不著獻上自己寶貴的生命，他們算計的是以一小部分同胞的犧牲來殲滅敵人。....這不過是近六千年的事，在酋邦以前，還沒有人知道如何運用這種意識型態。

從衝突的解決、決策、經濟和空間等面向來考量，大型社群要長治久安，不得不依賴一個權力的核心。權力的集中有利也有弊，資訊、決策和財務的分配操控在少數人之手，便容易造成偏私，圖利自己和家族—這已是今日世界大家司空見慣的事。在社群發展的過程中，握有權力者，便成為上層階級，宰制其他階級。「人人平等」從此成為已逝的美夢，原始隊群和部落的遺跡。

環顧現今大環境，還覺得我們愈活愈民主、或愈平等嗎？民主是什麼？

不用給政府太多錢，不用給政府太多權

所有國民必須小心、再小心的留意，主流媒體的意識形態操弄，和思維編程的手法，這都是經年累月的形塑、讓你渾然不覺的洗腦程序。

最後這段，是兩年前我看完該章內容後，對照當時政壇議題所寫心得：

你同仇敵愾的愛國心，是在維護真正的價值觀，
還是被拿來利用作為統治者鞏固權力的工具？
藉由塑造外部敵人，轉移內政失敗、經濟問題或各種內部矛盾，
是很典型又方便的！

選上韓國瑜是民主、罷免韓國瑜也是民主；
選上陳柏惟是民主、罷免陳柏惟也是民主。

如果有人宣稱，同意我的才是民主，不同意我的就是民粹、反智，
這是非常、非常、非常危險的事！！！

感謝各位看到最後，如果以上內容能獲得你的共鳴，請不吝給予愛心，你的鼓勵，是支持我繼續分享的動力！

*以上為本人閱讀觀影之心得領悟、含個人觀點，如有疑義，請參照原書籍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