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核心生意發展,以及未來性的確保,是我接手這個澳洲公司經營之後,日夜不懈的努力目標。但是原公司數十年的基業,在艱困的產銷關係情況下,要穩定發展很難,要想在短時間之內創新、突破,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沒有「魔術棒」,我最需要的是時間。
反觀當時原廠的處境,從廣義的利益角度來看,他們沒道理把花費超過半個世紀,透過與我們公司合作而取得的市場成績,要一夜之間全部抹去。所謂「打破重煉」的壯舉,重起爐灶,那更是不可思議的。對於他們聘僱的經理人而言,在完全沒把握的情況下這麼做,也是極度不負責任的。
稍微「越俎代庖」,站在原廠立場代位思考,不管他們將來走向如何,他們完全須要時間轉型。再怎麼說,都不至於蠢到「殺雞取卵」。儘管如此,那終歸是人家的事,我一直就是「如履薄冰」的在因應自己公司的存亡大事,而且早就自顧不暇了。如今,面對這麼殘酷的局面,我最應當小心處理的是,如何因應已經引發的內部人心衝擊?
供需雙方的相對關係,在思考的層面是必須冷靜梳理,謹慎尋求對策。可是,對於公司團隊的影響,那就是日常的風風雨雨,即便是原廠的細微政策變化,尤其對業務相關人員,直接影響的就是他們工作的表現,以及他們的獎金收益。特別是來自外在的因素,他們比誰都敏銳,也都會在第一時間向他們的主管抱怨的。
我對這個狀態是不能掉以輕心的,我了解我是那個必須給出答案的人。經營團隊成員,對於同仁的抱怨,口頭的安撫絕對是不夠的。他們想看的是,公司有什麼具體的措施,能保他們安穩的工作環境。這樣內部動盪的初期訊號,若進退失據,稍一不慎,將導致人心渙散,直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眾所皆知,成功經營事業的要訣,最基本的要素是勤奮和正派。此外,對生意外圍的廣義社會聯結,經營者和經理人若能把‘’人‘’做好,大概就成功一半了。另外一半就是,必須照顧好所謂的「專業」或一般「常識」,這樣就大致周全了。
依照我公司當時的狀況,我可以確定基本是面面俱到了。無奈情勢發展至此,看來正常的專業技能或是常識的互動,已經無法使得上力。再不做非常的處理,團隊再辛苦努力,都無濟於事。
我須重新審視整個局勢,我在購得公司所有權後的三、四年間,有沒有甚麼重大的政策疏漏?
在同步壯大公司實力的努力下,公司針對核心產品,每年向原廠採購的數額是穩定攀升的。這對原廠而言,是很正面的獲利來源,也是雙邊關係越形穩定的表徵,不是嗎?
至於和原廠的互動方面,為了尊重新加坡這個直屬的上游機構,絕大部份的業務聯繫都侷限在新加坡和雪梨之間。只有少數全球性專案計畫,會刻意的把總公司幕僚包括在「資訊鏈」裡,這是故意給總公司的行銷幕僚留下個窺視我們市場的「窗口」。
同樣的是尊重,特別是考慮我的昔日新加坡後輩同事的立場,也就是當時的印太總經理。為了不滋生困擾,除了聖誕節和生日祝賀以外,我不再和集團的董事主席做常態性的聯繫。
他老人家曾經要我在體制外幫總公司做一些事情,而且是極高層策略有關的機密事件,也因此有過一段時間的來回聯絡、磋商,但我絕口不提我自己公司的事情,更別說就公事打小報告了。
新加坡的這個人對於我和最高層的私人交情是非常在意的,曾經有幾次談話時,他會不經意試探我是否知道主席的近況?我的答案是直接的否定,我是盡最大的努力,不讓他的專業領域,因我而受到影響。這是我的善意,也覺得這樣做,對大家都好。
可是,我的「無形善意」,並沒有為我的事業帶來任何好處。反而,接二連三遭受無情的打擊,都快無力招架了。事到如今,看來我那幾年的「安分守己」,幾乎快要鑄成無法轉圜的大錯了!
如果直接影響我事業存續的那個人,是現代版神通廣大的「孫猴子」,而我已無計可施。那麼,我是否該直接向「天庭」求援,祈望「如來佛」出手相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