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的孩子 vs 兩成的孩子

蕭文乾 2023年4月15日 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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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是個用「充滿絕望的悲觀心態」去實踐「充滿盼望的樂觀夢想」的務實主義者。

前者叫做證空性；

後者叫行菩薩道。

受洗後，我仍然在實踐「充滿盼望的樂觀夢想」，

但，我的心，不再充滿絕望的悲觀。

取而代之的，是「無條件的愛」。

這個世界沒有變；是我的心態變了。

我的心態變了；但這個世界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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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沒有變；也不會變。

這個世界，就是有一成的天之驕子；一成的天之棄子。

八成的天之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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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驕子，天之棄子，自己都知道，別再自欺欺人了。

教育，尤其是體制教育，應該要照顧這八成。

臺灣的雙語政策，方向是對的，甚至是非常對的；

但是做法，是顛倒的，甚至是完全顛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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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是一個「聲音遠遠複雜過線條」的語言；

中文，是一個「線條遠遠複雜過聲音」的語言。

這就是為什麼，

我們身邊永遠都有「說一口好國語」的洋人；

但，你絕對沒有看過「寫一手好字」的洋人。

這也是為什麼，

我們身邊永遠不乏「英文讀寫超強」的朋友；

但，

每個人都死在分不清楚的發音，

死在機關槍速度的聽力，

死在千變萬化，初一十五月亮不一樣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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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原本是有解的：

學「英文」之前，我們應該注重「美語」！「美語」！「美語」！

學「認字」之前，我們應該注重「聲音」！「聲音」！「聲音」！

結果，我們全臺灣的共識卻是完全顛倒的。

我們急功近利，

我們太過想要「看到」英文成果，

我們沒想過要「聽到」美語成果。

這個沈痾，有盤根錯節的病因。

但特效解方，就是我們所有大人要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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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下任總統邀請我當政務委員，

專門負責臺灣的雙語教改，

我的第一個全國性建議：

「小學全面禁止英文紙筆測驗。」

「小學全面禁止英文紙筆測驗。」

「小學全面禁止英文紙筆測驗。」

因為只有一個建議，聽起來很弱，所以講三次。

千萬別小看這一個小建議。

它是聖母峰上的一顆小石子。

雪崩就靠它。

位能，比動能更可怕。

動能，是靠人力；

位能，是靠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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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

臺灣孩子將享受人類史上最特殊的外語教育。

在國一之前，

只教、只考、只練習、只補習、美語的聽說能力。

這，會轟動全球的。

不是聳動的那種動；

是撼動、悸動、打動、感動的那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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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萬步想，不久以前，

我們臺灣人，還不都馬是國一才學英文的。

當年，有比較差嗎？

今年，有比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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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穿了，

我們只是把當年的國中英文，

分攤到現在的小學六年去教而已啦。

別在那邊自欺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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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講句很不中聽的話，八成的孩子，跟爸媽相比，

在國小，英文真的是好棒棒；

到國中，英文直接就掉一半；

到高中，英文通通打回蔣經國年代的爸媽的原形。

風光了一整晚；

北風北，全都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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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白走了一遭；

父母白歡喜了一場；

全國老百姓的荷包，白白造就了

無數發雙語國難財的補教業者

無數發雙語國難財的出版業者

還有

無數莫名其妙

居然發到臺灣雙語國難財的

線上英文教學的

原本毫無一技之長，

只會隨口講講英文的

國外失業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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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世說新語版的金錢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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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承認：

有一成的臺灣孩子，因為提前學英文，

把程度拉高到了父母親永難企及的高度。

但，只有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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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一成的英文程度，

在母語人士的眼裡，也不過爾爾。

大概就美國小四的程度。

而且，而這是個很重要的而且，

而且，他們永遠上不去了。

就停在美國小四。

就看看哈利波特啦。That's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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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繼續上去，也有；

那是這一成裡面的，一成。

百分之一的臺灣孩子，英文會真的上去。

但，那百分之一的英文，在雙母語人士的眼裡，也不過爾爾。

因為，他們中文會不行。

時間都花在學英文了，彈鋼琴了，踢足球了，

哪有時間學母語啊。

你去問問身邊唸美小歐小康橋薇閣的孩子：

魚與熊掌....然後呢？

他們會接，『都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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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孩子的中英文一起上去，還得再一成。

千中選一。

這些人，就是每年各大學翻譯研究所的口筆譯正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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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講重點了。

早在蔣經國年代，就有這些孩子的存在了。

早在蔣介石年代，就有了。

不用全美幼稚園啦！

不用什麼 Magic Treehouse 什麼橋樑小說啦！

騙騙外行人還可以。

就是有那種孩子，什麼都不用。

光靠著用錄音帶聽西洋歌，

光靠著用VHS看美國電視電影，

就口譯組榜首了。

Like I said, 全國在白忙一場。

Like I said, 本來就有天之驕子。不勞您雙語政策去操心。

Like I said, 有一成的孩子，含著金湯匙出生，good for you.

Now fXXk off！～ Logan 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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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照顧的，是八成的天之愛子。

上天很愛他們；

我也很愛他們。

他們資質很平庸；

他們家境很小康；

他們父母很老實；

他們腦袋很簡單。

政府要照顧的，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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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說什麼，他們都會乖乖照做的。

政府說講臺語要罰錢，他們就惦惦；

政府說教音樂要用英文，他們就拼命想教案。

政府說「國小全面禁止英文紙筆測驗」，

他們孩子的聽說能力，就會暴增！爆表！暴衝！

不是一成的孩子；不是千中選一的孩子；不是金湯匙的孩子。

甚至不只是八成的孩子。

是全臺灣的所有的孩子。

因為天之愛子，不能八成；必須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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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雙語政策。

一句話，講完了。

Now go vo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