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週至少上一次健身房已兩個月了,搭配教練課,仍在練習用對的肌群發力及培養運動紀律。休假上健身房沒太大問題,是下班後精力不到 30% 還要擠出體力和意志去健身的過程,實屬人生修煉。
現主要練背和下肢,目標是矯正身形和練出比例。但你說以前從沒想過健身嗎?有,當然有。曾一頭熱在家搭配影片健身,追求嚮往的人魚線和明顯腰臀線身材,但沒多久瑜珈墊便被擱置一旁。由經驗來看,認知到自己對運動持佛系心態,因此「認真健身」已連年落榜新年新希望清單。沒錯,還沒開始就不看好自己,反而原看好自己的「年喝不超過 12 次酒」目標,於三月初即宣告失敗——而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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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運動」和「酒」都能產生令人愉悅的多巴胺,我卻長年追隨屢屢讓我脫序、斷片又傷身的短暫快樂。巔峰時期簡直著魔,當時飲酒哲學是不限天黑也不需有伴,因此一週喝三、五天是日常,有時能像喝手搖飲白天在家自乾一罐,更多時候是在外喝到不知如何到家。到底,飲酒已成某種交際活動或階級象徵,甚至在部分國家還有為酒而生的慶典。反觀運動,無人不知運動有益身心健康,但涉入其中的人仍屬小眾市場。而此時若同步播放「健人和醉客的隔天」,你會發現:他肌肉酸痛但氣色明亮,而他 shitty face 加魂飛魄散。若問「你還好嗎?」醉客應會反問自己:
我這樣值得嗎?
話說運動,我倆其實曾有過一段。
2016 年,剛從加拿大打工度假回來不久,開始參加 NRC App 上的運動活動。多數為夜跑,少數是有氧團課,每月平均跑兩次,每次跑三到五公里,就這樣持續到 2017 年 4 月,參加此生第一次的 10K 馬拉松賽事,獲一面獎牌,成績 1 小時 14 分,自覺滿意。然而後續,5 月時發現單邊膝蓋外側在跑到某個強度時會痛,就醫說是發炎,必須停跑和吃消炎藥,否則將衍伸為終身難癒的慢性炎,我一驚,從此幾乎與運動失聯,直到 2019 年才又跑了幾次。
自此,運動和我的關係就像便當菜裡的菜脯,可吃可不吃,也不認為有一定要吃的必要性。例如前兩年南漂高雄時,朋友邀我入的週末網球群,連我自己都摸不著出席率,有時連兩週或隔週出現,有時則一連消失個數月。
關鍵有三:推力、金錢、心法
回想 25 歲去打工度假,當年於某代辦官網留下表單後,那通電話成為我去加拿大當台勞的推力。健身也是類似,要不是認識 15 年的摯友魚,揪我一起上教練體驗課,我也不會火速下單另一間離家較近的健身房課程,開啟一連串的自虐旅程。
由於現職顧問工作特耗神,若當天狀態不佳或事情太炸,常常下班前魂已飛一半。而在這樣的工作強度下,利用通勤和閒暇碎片寫作已是挑戰,更別說加入「光想就累」的健身習慣。然而,鞭策我的竟不是「勤勞」而是「務實」,一想到花在健身房和運動衣物的大鈔們,我就告訴自己「可不能讓錢給白花」,硬拖著接近見底的精氣神上健身房。兩個月下來,意識到,我是如此容易被錢使喚。
除務實的「金錢約束法」,「能否接受『不』」的心法也有助於我培養健身習慣;這也是我在卡關時,傾向思考事情的方式之一。例如:「我能否接受自己不夠強壯,甚至體態鬆弛的結果?」若答案為「否」,就表示我對此事抱持較強烈的決心。而有了這自我核對,我將有充分理由和動力去實踐想法,一步步靠近「自己想成為的那個樣子」。
由衷佩服所有健身有成的人類,持續做一件事本是練功,然而這功我認為比寫作更困難。寫作是一種無限意識的伸展。當我寫作,我能進入到不覺時間流逝的「心流」狀態,能長時間專注並不受引擎聲或談笑聲影響,在我的 zone 裡將思想重組成文字表達,享受其精神活動。而健身之難在於,其本身即違反人類好吃懶做的天性,它是一種走進痛苦的行為,不只勞身,還費神。相較於寫作的優雅,健身除須擁有足以抗疲憊和惰性的意志力,還得在鍛鍊過程中,專注於肌群,將自己一次次推向極限。健身啊,真是把我搞得「裡外不是人」。
總之,不確定健身最終會帶我去哪裡,但目前能確定的是,我願意繼續「虐自己」。若某天我中斷,不代表什麼,只是代表我選擇退回凡人,畢竟,健身是超人在做的事;
而超人,就是全我之巔。
*相較於心流的「無我」狀態,本文的「全我」指的是,集意志、體力與心理素質等各種自我超越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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