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你的信仰有多依賴事實說法?
宗教信仰都建基於認定某些事實,但是不同的信徒對這些事實的依賴程度不同。
信仰當然不只是事實的陳述,而往往是「感受的結構、情感的建築」。許多人信神,不是因為證據,而是因為大人的教育、同儕的薰染、社群的溫暖,因為某些宗教體驗,「感受到神,聽到神的聲音」。神學家講的證據,經常是給早已相信的人一些自圓其說的工具;甚至有些信徒,從來不知道神存在之類論證。
然而,這些非關事實的理由,又多依賴事實的認定呢?例如:上文引過的Swinburne 的話:「如果神不存在,那麼崇拜一個不存在的造物主、祈求祂在世上做些什麼、帶我們上天堂,是沒有意義的」。那麼,如果不認定有一個神存存,祈禱會不會有那些聖靈充滿的宗教體驗呢?
總之,我們該問信徒:「你所信的宗教關於神的說法的真假,你覺得重要嗎?還是你不在乎呢?」如果重要,你就必須證明那些說法是真的;如果不重要,你就必須說明信仰的道理。從神學家、各色信徒對某些批評的反應看來,是重要的。尤其面對那些否定神的論證,不但大聲反駁,還常常挖空心思來對招。他們真的在乎宗教說法的真假,而不只是把宗教說法當成心裡受用的虛構故事。
神學家又有多依賴事實呢?他們似乎想兩面討好,寫給學者、教士的文章就強調經文的寓意,寫給平信徒,就強調經文記的是事實。
科因在
網站談到另一個例子:加拿大某耶穌會的學院開過一門無神論的課,主張「〈創世記〉不是科學教科書,不應該當成科學教科書來讀。我們的信仰不會跟着地球的年代而起起伏伏。」科因指出:如果《聖經》不是創世、始祖、出埃及的科學課本,那為什麼是耶穌是神、耶穌復活的科學課本呢?所以科因每逢聽到《聖經》不是科學教科書云云,都認為言下之意就是:「《聖經》的記載不是真的。」耶穌會的課不是要教人認識無神論,而是教人應付無神論。
到頭來,反而是神創論者老實些。 Carl Wieland說:
聖經的主旨當然是救贖,不是解釋科學。但是因而回避〈創世記〉裡清清楚楚的人類起源,就算不是不誠實,最少是不合規矩的。……儘管《聖經》的目的不在教這樣的歷史,所教的歷史卻是真實的。《聖經》說耶穌被一個特定的人,即羅馬巡撫彼拉多,在確切的歷史上一個特定的時刻,釘死在十字架上。如果說這些事真假都無所謂,「因為《聖經》不是教科書。」這就弔詭了。耶穌從死裡復活的事迹不能只是單方面的真理,換言之,不能只是基督教或「宗教」的真理,卻不同時是歷史的真理(除非語言失去所有意義);而要在「歷史上」真實,就要同時在「科學上」真實。
說得再好不過了。
按:無神論者常常批評年輕地球論,反而叫一些自詡開明的基督徒不滿。他們抗議:基督徒不一定都相信年輕地球論,基督徒也相信科學云云。真的嗎?我想問問這些開明派,既然他們相信地球在四十幾億年前形成,人類大概在八百萬年前從人類與黑猩猩的共祖分化出來,智人(homo sapiens)最晚二十萬年前才出現,那麼亞當、夏娃是什麼時期的人呢?亞當、夏娃有語言嗎?還是只有上帝才懂的咿咿呀呀?還是所謂開明派把〈創世記〉的記載都當成比喻?比喻什麼?上帝也是比喻嗎?他們只是選擇性地相信科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