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散文與知(識)性文章不同的寫作訣竅─文學與藝術(10)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作者:陳華夫

知識性文章並非媒體常見的資訊報導文章,任何資訊都需經過解釋理解後,才能成為知識。所以,知識性文章解釋資訊,增進人的理解(understanding)知識性文章切忌淪為長篇大論,鉅細靡遺的報導文章。因為人腦的功能構造,只能在一個時段內,理解(消化)少數幾件事。若文章拉長,要解釋的事情就越多,就越不易理解(懂)。例如文末所附的《談散文寫作(一至六)》約有一萬三千字,包羅散文的沿革、結構、知性、感性、境界、技巧、見證文學,所要懂的東西太多,非專家的讀者一時之間,很難讀理解(懂)。(詳細解釋,見拙文什麼是「記憶」?如何「記憶」?「記憶」的本質?─開悟的本質(3)

所以,易懂的知識性文章應該輕薄短小,字數好不超過一千,讓讀者保持最佳專注力的7分鐘內讀完。當然,關鍵是在報導資訊以外,還要解釋解釋的寫作訣竅有二,第一,人類都有「因果」(causality)的思考,知性文章若能通透闡明事情的原委─前因後果,人們就懂了七、八成,剩下的二、三成就要靠第二訣竅:在文章中,舉例說明,以落實讀者的理解。這兩訣竅都在訴諸讀者的知(理)性。 (詳見拙文:如何寫高品質知識性文章─文學與藝術(8)

散文的概念很複雜,洪子誠如此寫:「這一概念在20世紀中國文學過程中不斷變化的一部分。變化牽連到兩個方面,一是散文指涉的物件,另一是散文中各種樣式、成分的關係。變化的趨向,則與一個時期的社會思潮、文學觀念的狀況有關。當魯迅作出“散文小品的成功,幾在小說、戲曲和詩歌之上”的論斷時,這裡的“散文小品”,主要指“美文”,或後來所說的“抒情散文”、“藝術散文”。 (見《中國當代文學史(修訂版)》洪子誠(2007)第230頁)

在本文,把知識性文章散文(或抒情散文)分開,把散文簡單的定義為抒發感懷的文章,寫作知識性文章散文的訣竅就大相徑庭。寫散文主要是不能直白敘述作者自己的感受,而要婉轉迴腸的白描情境的細節。例如,蘇軾(東坡)思念亡妻:
「夜來幽夢忽還鄉,
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白話譯文:夢中回到了老家,與鏡前梳妝的妻子對望,默默無語的,只是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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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並非直白敘述自己的悲慟之情,而是白描(直白描寫)情境的細節─夜來、幽夢、還鄉、梳妝、對望、默默無語、淚流滿面,卻可以令古今的讀者莫不為之動容。

為什麼呢?
這需要解釋,才能理解

敘述故事的《敘事學》(NARRATOLOGY)裡說,敘事有兩個基本形式:(1)「白描細節」(diegesis) 及 (2)「直白敘述」(mimesis)。若要散文讀者感同身受,同悲共喜,那就要醞釀情境,藉「白描細節」(diegesis),增加讀者感同身受的「移情感(empathy)」白描細節越多,感動就越多,這就是散文能感人的寫作訣竅。反的,知識性文章是要簡潔闡明前因後果,需要的形式是「直白敘述」(mimesis),其優點為開門見山,不繞圈子。其缺點是少了情境細節的描述,不能感人。

最後,抒情的散文切忌使用術語,而知識性文章難免使用術語,解釋起來不僅囉唆煩人,也打斷行文邏輯,所以我創立「陳氏文體」─即文字清晰簡潔、術語可網上查詢、論證邏輯理解、及翔實的註腳(參考文獻)─來增加文章的可讀性,幫助知識分子追求知識。(詳細,請看拙文「文革」的真相與反省─深度政經分析(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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