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2-04|閱讀時間 ‧ 約 23 分鐘

二十二、諮商的支持

第一次諮商並非我人生有什麼重要議題,只是為了交作業。從事諮商相關工作的人一定知道,成為一個心理師之前,接受諮商是了解助人技巧很重要的一課。當時我尚未發病,學習這些技巧單純為了未來的助人工作,所以第一次諮商我並沒有太大的印象,那時候的問題對我都不是問題。後來再見到心理師,是在我工作的場域,大家都察覺了我的不對勁,我自己當然也是,但我還不想面對,假裝一切都很好。然而,這一次談話結束後,家人接到電話,主管希望他們可以立刻帶我去就醫。

剛開始就醫對我的幫助也很微小,可能才跟醫生說了幾句話,就匆匆拿藥,模糊的記憶裡就只有吃藥、回診、換醫生這樣一連串的操作不斷循環。直到我固定在同一家醫院回診後,某一天,我自己提出了想諮商的意願,醫生幫我轉介到醫院的心理師。我只記得對方問我:「妳現在在哭什麼?」當下我知道,這是我跟這位諮商師的開始也是結束。

原因很簡單,在我自己受的訓練中,我想我是不允許自己用這種責備的語氣與當事人晤談,所以我更不認為對方可以這樣對待我。當時的我很脆弱,而她一副這有什麼好哭的口吻只讓我有種她高高在上的感覺。所以下次回診,我如實告知醫生我的感受,當時醫生問我,可否接受自費諮商,他可以自己跟我談,我接受了他的建議,並接受每兩週一次的諮商。半年後,我仍覺得我們不太適合,常常談一些不著邊際的內容,最後當然也是自己先提出結束。

後來繼續攻讀研究所期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學生輔導中心,告知我需要一位心理師。通常我會建議,躁鬱症患者可以直接提出需要臨床心理師,因為他們有較多對於病患生理上的認識,跟醫療單位也有許多合作經驗,可以在急性期有很好的干預。所以在校的兩年,我遇到一位非常專業的心理師,她陪著我走過這段日子,我心裡非常感謝她對我的協助,不管是心理上的還是現實層面的,像是某次急性期,就是由她幫我安排就醫,也因為她已經跟醫生說了我的狀況,所以看診也順利許多。

諮商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因為不同的學派可能看事情的觀點也會有不同的差異,在與心理師談話中,如果沒有感覺到被幫助,可以去想一想,是因為對方直接的面質、挑戰讓你一時無法接受,又或是在最核心的部分讓你感覺關係是不對等的,如果是前者,最好當面跟心理師溝通,如果是後者,我的建議是不必隱忍。一位好的助人工作者,不會帶著評價他人在這段關係中。以當事人的最佳福祉為重要指標才是彼此該關注的重點,我曾經從這個專業中獲得很大的支持,相信每個人都可以,如果還沒,可以多蒐集資訊,其中知情同意是很重要的一環,千萬不要不好意思開口詢問,願我們都得到最大程度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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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鬱症又稱雙相情感疾患,它剝奪了生命中許多美好,但也同時在絕望中看見許多人性光輝。想分享自己十多年來用如何藉著一些實用的方式,讓自己感覺好一些,尤其在面對自殺議題時,該如何自處。願患者都能更自在、平靜的面對這場生命風暴,也知道就算生病了,還是可以有很多不一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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