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的一生從楚國小小的公務員,攀升到秦國位極人臣的位子,兒子都娶秦國的公主,女兒皆嫁給秦國的公子,享有不盡的榮華富貴,最後卻被宦官趙高陷害,淪為階下囚,腰斬於咸陽市,誅三族。
李斯如何靠著聰明才智攀上權力的高峰?又為何如此聰明絕頂之人,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是時運不濟?還是哪一步踏錯了?
讀歷史最好玩的地方在於,我們這輩子只能活一次,只能開啟一條支線,但可以看看別人是怎麼活的,體驗不同的人生。
讓我們來回顧秦國丞相李斯傳奇的一生,要了解一個人,必須先得從他的成長的地方說起。
廁中鼠和倉中鼠的啟示
李斯者,楚上蔡人也。年少時,為郡小吏,見吏舍廁中鼠食不絜,近人犬,數驚恐之。斯入倉,觀倉中鼠,食積粟,居大廡之下,不見人犬之憂。於是李斯乃歎曰:「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乃從荀卿學帝王之術。(《史記李斯列傳》)
李斯是楚國的上蔡人,在他年輕的時候見到廁中的老鼠只能吃著不潔的食物,每當有人或狗靠近,就驚恐不安;而倉中的老鼠卻吃得很飽足,住在大房子裡,也不用擔心有人或狗靠近。廁中和倉中的老鼠在本質上是一樣的,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差別就在於所處的環境。
這激起了李斯很大的感嘆,認為人也是一樣的,必須處在一個富裕的環境,才有機會過上富貴的生活,就像我們大多數人都想找到待遇好的公司一樣。
但問題來了,你想進好的公司,別人也想進啊,排除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部分人都須經過篩選才能進入。我們現在想進好公司最直接的方法,也是先想盡辦法擠進一所名校培養實力、累積人脈,而李斯也不例外。
師從荀子學習帝王之術
於是李斯拜師荀子學習帝王之術,荀子可以說是當時最有名望的老師,而所謂帝王之術,就是統治國家之術,可以說是最容易獲得功名富貴的學問。學成之後,李斯把眼光放向了秦國,那是當時最強大的國家。離別前夕,他向他的老師荀子說道:
「詬莫大於卑賤,而悲莫甚於窮困。」
人最大的恥辱莫過於久處卑賤的地位,而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只能過著窮困的生活。
可以看出李斯的人生目標非常明確,就是追名逐利。
和孔子周遊列國為了推行仁義,墨子摩頂放踵為了推行兼愛非攻不同,李斯所追逐的目標非常功利,這個目標裡面沒有一點為他人尋求福祉的成分,他甚至批評過著貧賤生活,卻又自詡不慕榮利的人,是不思進取的人。
李斯聰明絕頂,目標明確,努力不懈,用今天的話來說,是個充滿狼性的青年。而他又剛好身在一個有才之士容易出頭的年代,秦國正野心勃勃地想併吞六國,達成古往今來還沒有帝王達成的成就_統一天下,所以對人才極度飢渴。
君臣相會,風從龍,雲從虎。而李斯的才能正好是秦始皇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