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態並不截然二分為正常/或是不正常。有一些既不寒冷也不炎熱的天氣、既非油性也非乾性的肌膚。我們不是時而在谷底時而在高峰,生命是一道綿延的圖景,它是複雜的,一方面因為一切豐饒;一方面,因為充滿了詮釋空間。
蛋堡說「一切都是過程」,但這是作為什麼的過程?從每一個不同的時間節點回頭望,一些部分產生了些微的差異,另一些部分,則如典範轉移。
敘事不同,過程的意義就不同。是曇花一現,還是漸入佳境?是堅持下來,還是頑冥不靈?為了避免自己倒在黎明前,那人不停前行,但宇宙仍可以對他開玩笑、上帝仍可以擲骰子決定他的命運。說不定永夜。說不定,唯有你倒下,太陽才願意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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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你的經歷與沒經歷的生命,它們並不首先是那樣。而是唯有你將卷卷膠片帶進剪接室,坐在椅子上日日夜夜不停工作後,它們才以當前這個版本被明白。路途因此永遠都會是漫長而艱苦的,因為過程中不可能有答案,但只要熱寂並未從假想的未來世界那裡真正地到來,永遠就都是過程。
死或活/成功或失敗,真實的生活無法被如此簡單的定義,卻可以被這樣標籤化,因此你害怕。有一些事實已然發生。你不喜歡,其他人也不喜歡。但有些事情沒有發生,它們也可以不發生,我們也因此不必將情緒獻祭出來。
你還要去山上嗎?那裡崎嶇且愈加寒冷。頭洗到一半,如果沒有水了,泡泡沖不乾淨還是得擦乾。把鼻子凍掉、讓肢體壞死以至於被迫切斷,並不讓你成為英雄。繼續爬是痛苦的,無論對精神還是肉體;但放棄也是。
但又能怎麼做呢?對於一個活在過程中的人。
去活在這一刻吧!去一直一直地活在這一刻。去一直地用當前你所能掌握的所有資訊和資源更新當下的敘事系統,就像一直在書寫的某位作者,去真正地與嚴肅地活在這裡。你不希望自己是被誰推著走、也不希望自己推著別人被動地行進。如果那是這一刻判斷中該去的地方,去。如果不是,你應該要讓自己有能力停,隨時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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