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自由工作者、 進入接案收費市場已經超過半年, 這段時間工作及生活型態有了巨大改變, 雖然實際接的案還不多, 但對我來說已經產生了不少體悟與思考, 因此想要來做點整理及分享。 — 過去當我是社工的時候, 我的薪水來自政府補助方案或機構自籌, (我過去受雇於民間社會福利機構, 政府會將各種服務方案委託外包, 讓有興趣經營的社福機構競爭標案, 因此服務方案經費主要來自政府, 後續再由政府定期對機構進行評鑑) 我不會向我的服務對象收費, 加上政府委託的方案都有明確的主軸, 例如:親密關係暴力保護服務方案、 婦女暨家庭服務中心等等, 因此我的服務也都會有明確目的性, 例如:服務親密關係暴力受害者的 最重要目的便是要「維護安全」, 而會成為服務對象並且願意跟我談話的個案, 通常都已經遭遇了明顯的困境, 且有一定的抒發需求或求助意願, 因此我跟個案接觸、建立關係之後, 要確定會談或工作方向是容易的; 但在進入自由工作市場後, 諮詢者提出的議題是五花八門的, 雖然在填寫預約表單的時候, 會請諮詢者先說明想要討論的主題, 但有幾次我卻在談話展開之後才發現, 諮詢者真正面臨的困境是另一個問題, 因此有時候諮詢光是蒐集資訊、 確定後續處理方向就花了一半的時間, 甚至如果諮詢者狀態是比較混亂的、 有許多情緒抒發需求或問題發散的話, 我可能第一次的諮詢都會著重在 陪同諮詢者紓解及整理情緒、 廣泛了解問題的各種面向等, 不太能夠有時間處理實際的問題。 — 事後我發現,這樣的情況會讓我感到焦慮, 除了我不見得對於每個主題都熟悉之外, 另外也因為我內心有一個信念是: 「如果我沒辦法帶給諮詢者實際的協助, 他們覺得我的諮詢沒有幫助、 之後就不會再來找我諮詢了」; 這跟當社工的時候真的很不一樣, 過去只要個案進入我們的服務系統, 我就是一定得想辦法聯繫及服務他, 我不用擔心個案不願意再來找我, 然後也因為我跟個案之間沒有對價關係, 所以我工作的出發點會是: 「怎麼做才能讓個案過得更好?」 而在這個「過得更好」的定義中, 多少會帶有我個人的價值判斷, 接著在已經建立關係、 沒有損及個案權益的前提下, 我通常會蠻直接表達我對個案的評估與回饋, 而個案面對這樣的直接可能會有些情緒反應, 但事後當他們冷靜下來思考, 往往都是能夠同意及接受我的回饋的, 後續也有可能據此採取行動、做出改變; 現在回顧起來, 這樣的助人關係或許是最難能可貴的, 因為我在沒有金錢報酬的前提下, 提供了我認為對於個案最為有益的協助, 儘管這個協助不見得是個案當下最想要的, 例如:個案不甘心已經投入多年時間、 金錢、心力在目前的伴侶身上, 因此儘管已經多次受暴、也知道目前的 伴侶有許多問題,但仍不願意離開, 個案希望伴侶不要再施暴並繼續交往, 而我在了解個案過去的成長背景之後, 發現個案可能因為從小在原生家庭不被重視, 因此無法離開目前的伴侶只是想要滿足 自己內心被需要的價值感而已, 引導個案看到其無法離開有毒關係的原因 並不只是因為已經投入的沉沒成本, 而是影響深遠、更深層的內在匱乏, 希望個案有此看見後能夠做出不同的決定。 — 回到目前收費諮詢的情境, 我發現當我跟諮詢者之間有對價關係後, 我工作的出發點變成是: 「諮詢者目前的問題是什麼?」 「諮詢者想要如何解決他的問題?」 「我要如何協助諮詢者, 才能讓他願意繼續付費諮詢?」 雖然仍保有助人的初衷, 但角度與立場已經有所變化, 我幾乎很少再有自己的想法, 並出現了類似討好的傾向, 不斷去思考「諮詢者想要的是什麼?」 為的是要持續有諮詢的收入。 這樣的不同讓我有點糾結, 因為我不希望自己變成 為了賺錢而失去自我的助人者, (雖然我現在離賺錢還有點遠XD) 但如果不是為了賺錢的話, 我當初離開社福體系, 決定由個人的身份出發, 提供這樣的諮詢服務, 初衷到底是什麼呢? 另外我也開始去思考, 相對於過去當社工的時候, 我們服務的立場很多是基於政府的要求, (例如:面對高危機度的受暴個案, 就算個案本身沒有被服務的意願, 我們仍必須非常積極主動的聯繫) 但在開放市場的助人關係中, 只會有自願性的個案存在, 這時候助人者的認為與個案的需求, 兩者之間的比例該要如何拿捏呢? — 這些其實都是沒有標準答案的大哉問, 所以我目前也還沒有一個定調,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我一定會跟諮詢者保持平等的關係, 陪同諮詢者找到最適合他的答案與方法, 然後保持開放的心態, 在這條助人之路上持續探索各種可能性。 你也有想被好好傾聽、了解的需求嗎? 或者對於工作的方向感到迷惘呢? 歡迎來預約粉絲專頁的體驗服務, 讓我利用一個小時的時間與你好好聊一聊, 陪你梳理情緒、整理情境、找到答案, 希望最後能夠讓你展露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