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練習】Djuna Barnes, Nightwood, Ch.6: "Where the Tree Fa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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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續上周的「Watchman, What of the Night (2)」,這周又進到新的篇章囉!一樣把內容摘要、整理在此與大家分享,歡迎討論、回饋,非常感謝這幾次的摘要文章都入選即時精選!如果哪裡誤解作者或有不同解讀,都非常歡迎!謝謝大家~!

Felix辭去了銀行的正職以搬回維也納,但仍偶爾接案以維持收入。他到不同國家旅行,依然留戀、臣服於過往貴族的歷史與遺跡。他想把自己對貴族的見解發表於報紙,也曾寫信給中落的貴族,但都沒有得到回音。最後,他想寫信給教宗,表達對宗教的思索與懷疑。這主要是因為他的兒子Guido─Felix以父親的名字為兒子取名─智力不足、發展遲緩,且總是顯得焦慮。

受到父親Felix的影響,Guido對聖人與皇宮顯露出早熟的興奮與關注。當Guido說想成為神職人員時,Felix非常震驚─因為他們家是猶太人,這麼做猶如背棄原來的信仰。Felix知道兒子無法適應常規生活,也知道自己必須接受兒子不會有辦法理解自己對歷史的崇敬,不像自己繼承父親的想法一樣。Felix不得不放棄過去的生活理念,面對一個與期望中完全不同的未來。

儘管如此,Felix依然努力幫助兒子實現心願,為Guido買了金屬聖母像掛在脖子上,不禁想起了Robin在塞納河邊古董店的模樣,觸景傷情。Felix甚至寫了長信給教宗,論述法國與義大利仁宗教儀式上的差異,不過杳無回音。他也不曾期望教宗回信,畢竟他寫信是為了釐清自己的疑惑。他知道兒子很可能根本不會被選為神職人員,但若真的能選上,他希望是在自己的家鄉奧地利,因此他決定搬回維也納─但在此之前,他要先和醫生道別。

Felix遇到醫生時,醫生剛從葬禮回來,正要去喝杯酒。Felix很驚訝醫生顯得如此蒼老萎靡(His dark shaved chin was lowered as if in a melancholy that had no beginning or end.)。但當醫生一看到Felix,立刻拋開這樣的姿態,換上笑容打招呼,迅速藏起自己的另一面。死者其實是他有好感的男性,一名北非的Kabyle人(註:約在阿爾及利亞一帶,曾是法國殖民地),曾在他缺錢時大方援助他。Felix說自己有心事想和醫生談談,並邀醫生一起吃晚餐,貧苦的醫生非常樂意。

Felix說,他發現自己從未真正了解Robin,即使在她離開後從許多人身上聽到她的各種事情,卻只讓他更加困惑,彷彿我們知道的越多,對一個人的了解越少,如同涉世未深的小孩會把人畫的和穀倉一樣大,又好像想要真正認識一個地方,再多的書本都比不上親自旅行。

The more we learn of a person, the less we know. It does not, for instance, help me to know anything of Chartres above the fact that it possesses a cathedral, unless I have lived in Chartres and so keep the relative heights of the cathedral and the lives of its population in proportion.

醫生指出,Felix對歷史的崇敬就像他說的小孩插畫一樣,片面而扭曲,Felix也默認了。他說自己的家族記憶只來自姑姑,因此不易改變,彷彿永恆的真理。「永恆」正是他在婚姻中追求的,他認為人要的不是自由,而是習慣,因為習慣是不朽的一種形式,讓人感到安全。這種永恆的特質正是Robin吸引他的地方。醫生說,隨遇而安的Robin有某種神秘、流動的特質,彷彿能玩弄上帝的安排,因此難以預料,和需要安全感Felix差別很大。

Felix承認,他明白Robin之所以答應嫁給自己,只是因為她隨遇而安的個性,他卻錯以為是Robin主觀意願上的接受自己,其實從未真正投入這段關係之中(只有consent沒有commitment)。這就是他的錯誤。

Felix接著說Jenny來找過他,醫生非常驚訝。Felix說都是些胡扯,她說醫生每天去修道院祈禱、享用免費的餐點,也從事密醫的工作。醫生有些不安,又回到原先Felix在街上碰到他時的頹喪之貌。Felix又說,Jenny以買畫為藉口,和他討論一名女子(事後他才驚覺就是Robin)的事情。事實上,Jenny要買的畫是Felix的祖母,因此他不願意賣出(這樣的行為也呼應了Jenny在前段中喜歡將他人情感與回憶占為己有的特質)。

Jenny說自己無法參透一位女子,她總是一開始疼愛寵物,接著棄之不顧,讓牠們自生自滅。Jenny也說到和女子在一起的小女孩Sylvia,女孩似乎非常喜愛該女子,她卻整晚不斷喚醒小女孩,問Sylvia是否愛自己。當Sylvia放假不在時,Jenny很焦慮這女子是否能真心愛人,因此故意把Sylvia找回來,想測試女子的反應。醫生表示,Jenny確實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結果,當Jenny遇到Sylvia時,才發現女子似乎早就完全忘了Sylvia,讓遭忽視的的小女孩深感挫折與沮喪。Jenny念著女子的名字,納悶她的姓氏是否和Felix有關,喃喃說著她就是因此才來找Felix。

Felix頓時明白,原來Jenny說的女子就是Robin,非常震驚,同時發現在一旁的Guido很不舒服。Guido始終想知道母親的去向,而過去Felix總是暗示他母親會回來。

醫生說,雖然Guido和一般人不同,但這不完全是壞事,反而表示他有著不同於傳統框架的特質,因此Felix對他的方式是正確的,並不需要同情對待Guido。Felix坦承,知道兒子可能早夭也是一種解脫,因為他對Guido的未來感到關懷與擔憂。他在Guido身上看到Robin的影子,有Guido好像Robin就在他身邊。Felix也反思Robin與Guido之間的對比。Robin總是尋求他人以證明自己的無辜與純潔,卻總是找錯方向,直到遇見善良、一心為人付出的Nora。Guido在這方面也像Robin—同樣尋求純潔的證明,不同的是,他的純潔是真實的,不像Robin需要編造或來自他人認可。對Felix來說,Guido的純潔來自內心,這比Robin追求的更有價值。因為當一個人創造自己的生活,而非依賴外界的認可,這一生才完全屬於自己。

Felix再次問起自己的兒子,醫生要他放心,說他的心靈超乎常人,他的心智則隱藏著無法理解的深度,甚至可能讓他對人生產生新的洞見。Felix本來以為醫生會要他放棄對Guido的努力,醫生說,人性中本來就帶有原罪,同時亦有無辜的一面,這種矛盾正是人類存在的核心,Felix和Guido所面對的正是這種深刻的存在問題。Felix問Robin是否沒有原罪,醫生聽出他真正想問的其實是Guido(因為覺得兒子繼承了母親),因此告訴他,Guido為神所賜福,超乎常人、與眾不同,正是Felix一生不斷尋覓的貴族精神(由此也可看出醫生非常了解Felix對貴族的執著,懂得如何說話使他寬慰)。

Felix又向醫生問起Robin的近況,醫生說她又回到美國了,不時寫信給其他人,請他們記得自己,似乎依然在尋找自身定位,茫然無措。Felix說,有人對他說過一個人必須帶有一點瘋狂,才能看清歷史與未來,必須抽離生命才能釐清生命的本質。他想,或許這正是Robin在做的。

和醫生談話後,Felix終於和Frau Mann帶著兒子前往維也納。Felix開始酗酒,甚至蓄鬍以遮蓋通紅的面頰,三人經常出現在各地咖啡館,Felix總是要求演奏軍歌、德國民族歌曲和瓦格納的作品,紅著臉,努力保持儀態,卻顯露出對過往榮光的無盡追憶,滿足地不時對兒子點頭微笑。

一次,Felix在最愛的咖啡館偶遇一名男子,他相信就是亞歷山大,已故沙皇尼古拉的親屬(註:革命後,沙皇與王室成員流亡在外)。然而,他壓抑這份感受,整個晚上坐立不安、堅持不看向他,努力克制自己卑躬屈膝的行為。

隨著夜晚的時鐘指向十二點,Felix最終無法抗拒內心衝動,在羞愧之中,以極不明顯的方式鞠了躬,才將頭轉向一邊,彷彿動物在極度羞愧時迴避人類的目光一般。最後,Felix踉蹌跌入馬車,溫柔地用油按摩Guido冰冷的手指,驅散兒子雙手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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