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公司的工程師 VP 在 LINE 上問我：「是不是已經開心放假一陣子？」我看了手機記錄，其實也才 27 天。扣掉前兩週陪小孩和姪女們過暑假、還家庭債，真正屬於自己的時間，大概只有 11 天。
他是個有趣的人。當時公司剛在台灣落地，決定要成立研發中心，但當時新創公司沒什麼名氣，很難招到資深工程師。創辦人和 CTO 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台灣老牌科技公司成功挖到他。但他有趣之處不在於願意放棄穩定的高薪加入剛萌芽沒多久的公司，而是他工作之外，更像是在實踐某種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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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工作空擋，總是主動發起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活動，開不正規讀書會、假日帶人去爬山、還會利用上班前的時間，開班教想要學基本程式設計的同事們。他不是那種喜歡社交的外向型主管，但對他來說，這些事情本身就「很好玩」。我曾笑問他：「你是不是在傳教？」他笑著說：「算吧。我只是希望大家能找到一個想起來會開心的工作狀態。」那句話聽起來很簡單，但我後來才發現，那其實是他行動背後最深的信念。
跟他從同一個公司被挖角來的工程師跟我說，他們以前雖然不是同個部門，但因為位階的關係，也略知道他的管理風格跟工作方式，跟我認識他時完全不一樣，好像是想在這裡打造一個屬於他理想的工作環境。
也因此，我總願意主動跟他聊天，覺得他能幫我拉開我慣性思考的邊界。後來他離開了公司，加入當初 CTO 的新創團隊。VP 開玩笑說，他們的薪資是「打折再打折」去幫忙。但我知道，這群資深工程師不是被錢吸引，而是想保留時間，去做「自己覺得有趣的事」。
那天他傳給我他們公司拍的一支影片，問我身為行銷人有什麼想法。我給了一些意見，他乾脆提議我們見面聊聊。一方面是想聽他談 CTO 的創業題目，一方面我也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上什麼忙。畢竟，我在這半年希望能多接觸不同的人、事、物，看看自己還有沒有其他職涯的可能性。就算沒有報酬都沒關係，我只是想知道離開公司保護傘的我，是否真的有能力讓自己走得更長、更廣。
那天下午我們坐下來，我幾乎是單刀直入地問：「這個題目到底要解決什麼問題？CTO 為什麼要創業？」那位 CTO 是那種履歷表會讓人發出「哇」的一級人物——待過多家跨國公司、技術能力頂尖、創投圈人脈也深厚。只是題目這兩年換了幾次，雖然都圍繞著 AI，但我看不出一個清楚的主軸。於是我忍不住問：「所以，他到底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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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太市儈、太現實，但在我看來，沒有明確痛點、沒有獲利模式的創業，最後往往是一場代價高昂的夢。VP 聽完後沉默了一下，然後給了我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他說：「其實我覺得他只是想回饋社會，想打造一個理想的工作環境，一個不必過勞、不必讓員工焦慮到爆炸的地方。」
我愣了一下。原本以為那只是漂亮的口號，但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產品願景」。我問：「那你呢？你也相信這個理想嗎？」他笑了笑說：「相信啊，但有時也懷疑。只是，不試一次，好像也對不起自己。」我們都笑了，那笑裡有點疲憊，但更多的是理解。
我一邊聽，一邊在想，也許我才是那個太現實的人。當有人說想創業是為了「打造理想工作環境」時，我其實有點羨慕。我們這一代被教會要務實，但務實久了，也容易忘了「想要」的感覺。
離開咖啡館的那天，我又想起自己放假的 27 天。
或許，無論是他們選擇創業，還是我選擇暫停，其實都在追求同一件事——找到能讓自己心安的生活方式。不是逃離現實，而是想看看，理想能不能在現實裡，留下一點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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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也想多和不同領域的人聊聊，如果你也想約個 coffee chat，歡迎跟我聯繫。我們一起聊聊可能可以有些新的火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