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聽了對話練習中的CD,一段是李老師與學生的對話,一段是李老師與家長的對話。 其實小孩的部分是滿令人困擾的,因為很明顯聽得出來他們沒有辦法很明確的描述自身的感受與需求,很多時候都需要老師的引導。但是這種引導究竟是不是真的能夠撫平心靈的傷口,我覺得不容易看到效果。 當一個人說現在(五年級初)討厭去學校,可能說是從二年級的某件事情開始,又延伸到四年級的一些狀況,他記得某些不愉快的體驗,可是牽涉到的可能是自己行為有不太對的地方(打掃時沒有好好做事在跟同學玩然後被老師責罵),當然可以說老師在處罰的方式或講話方式可以有改善的空間,然後我們用正向的方式去肯定他們的一些行為(即便不開心還是堅持上學沒有放棄),讓他們知道是有人可以看到他們努力的地方,而不是一直被評價為不夠好的學生。 困擾的地方在於: 1. 你安慰學生之後,他當然說這樣講會有比較好(有人關心總比沒人理會好)。但是實際上他可能連自己到底為什麼討厭上學的理由都有點反覆不清楚,你怎麼知道這樣的紓解之後就會讓他有足夠的力量去面對學校。換言之,即便薩提爾要求的是真實述說那些在我們語言行為背後的感受,如果你連論述自己的感受或感到痛苦的原因都說不清楚,那些不求解決問題的撫慰人心手段怎麼能夠作用到你的內心? 2.世界的運作相當複雜,我們今天可以給予某些其他的正向肯定力量,但是他在其他的環境終究會受到言語或行為的傷害。就像我們教小孩不可以使用暴力,可是他在學校受到其他同學欺侮霸凌的時候,那些看似合理的申訴管道可能不沒有真正撫慰到受傷的心理(用拳頭打人的孩子被記小過還可能嘻皮笑臉的嘲笑你甚至繼續威脅你不要再出現他面前)。當讓小孩受到傷害的是老師的言語的時候,我們可能更不容易花費很大力氣去跟老師 “溝通”而且不讓孩子被貼標籤。那麼,我們作為孩子受傷的避風港,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我的意思是:如果這些證免鼓勵的話語要成為力量,應該要足以讓他們面對各種險惡。然而,他們有可能依然還是脆弱的:三天兩頭呈現出不想上學的態勢;面對師長的處罰想的是對方的態度不好而不是自己的行為有不當的地方。在群體關係中,如何反省自己的行為是否適當,並且重新融入群體似乎是更困難的地方。而一直著重在個人心理的療傷這塊,很可能像是例行復健一樣,緩不濟急或是始終不斷處於一個治不好又不得不治療的狀態。 人心的修練很困難,我們總是渺小而脆弱,可能在不經意的瞬間就全盤盡墨。 並不是要反對薩提爾,在親子教育的過程,我覺得甚至可以對照王宏哲之類的親子視頻,因為講話的方式實在很重要,也許只要改變一點點,就可以讓對方把畫聽到心裡去。把對方視為一個人,是溝通的重點,不論做人做事都是如此,只有正視對方的需求,他才能真正的講出自己內心的想法,溝通才能有效。我認識的一些工班頭,其實都是說話高手,要能跟夥伴業主設計師多方相處,並且完成令人滿意的成品,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話說回來,很多長輩其實在說明自己內心的需求上其實是困難重重的,一旦退休之後,生活沒有重心,沒有明確興趣、定期互動的朋友、沒有進修學習的動力,衰老衰退是很快也旁人親友很難施力的地方。 要讓世間的苦痛減少還是很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