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12|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陪伴憂鬱伴侶:你不會無法消化負面情緒嗎?

「你不會無法消化這些情緒嗎?」 「不會啊。」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包含伴侶本人也疑問過。在他人知道我們的相處方式後,有時會出於善意的提問。剛開始被問得滿頭問號,我從沒想過相處需要消化。但幾次被問及後,不由得想了一下這麼問的理由是什麼?
要消化什麼嗎? 不消化「什麼」會怎麼樣嗎? 有什麼我沒留意到的嗎? 他們在擔心什麼嗎?
這些提問與回答,在生活中陸陸續續被描摹而出。
雖說目前文章主在分享:「我是如何陪伴憂鬱伴侶的?」,但我幾乎不曾在生活中出現「她陷入憂鬱」的念頭。從開始相處到現在都是。
對我來說那是「她起煩惱了」,所以我搭著她的肩,一起直面這些「煩惱」。這種不夠仔細的判斷,或許過於輕忽以待吧?然而,就這麼相處而來,她的情緒竟也相較於幾年前穩定。當然憂鬱症與憂鬱傾向很不一樣,我不是心理醫師,不懂得判斷她每個狀態之於醫學上的意義。但從她反饋的言語與肢體裡,我能夠感受到伴侶是否處在她所謂的「憂鬱」漩渦中。曾在極少的狀況下,情緒超過了她所能負荷,那種無法負荷與平常沒有出口的鬱悶很不一樣,這時我們會討論尋求醫生的幫助。

為什麼我不覺得有什麼需要「消化」?

  • 對憂鬱沒有既定概念,也就不易套入主觀框架
或許正是我沒有什麼概念,因此對憂鬱沒有既定印象,甚至粗暴地看成是「她起了煩惱」。再次強調,憂鬱症與憂鬱傾向不同,但我不是專業醫師,本篇通常以「憂鬱」代稱兩者。(又因依可及的資料而言,她兩者都各自有時。如有興趣可以參考這裡。)
憂鬱症有生理上的不可控制,但並不代表憂鬱傾向就能輕易掌控。這裡沒有要辯駁熟輕孰重,而是提出以客觀的角度去詮釋對方的「憂鬱」,或許對她(或有憂鬱困擾的人)來說是很重要的。
即便如書籍《盲點》所描述:你是用自己的立場看,還是有或多或少的不客觀。 但總體而言,客觀還是相對較少偏見的。
  • 沒有理論式的SOP,有幸看見對方是能夠相處的人
不好說若刻意學習陪伴技巧,是不是對她的生活更有益處?但目前依各自本性相處而來的步調,我與伴侶都能感到舒適與自然,是一種非常踏實的流動。然而,我也不是每次都能敏銳於她倏然轉變的情緒,激活情緒的因素很多,即便有相處之底,也不能全然知曉一個人與當下交織之果。
當她狀態穩定的時候,是能夠開放自己與他人順暢交談的。不會過度解讀他人的意圖,也不會用惡毒的言語討伐自己的行為舉止。近一年有幾次發生我以為會激活情緒的事情,她也沒被動搖,事後問她當下的感受,她也只是說句:「對啊,我以前會很不爽,但今天覺得還好」。但當情緒比較波動時,他人尋常的言語與敏感(之於她)的情景,都會讓她感到焦慮,並且不斷在迴圈中往返糾結。看她處於痛苦,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依舊只是我原本所喜歡的:陪伴與對話,並在傾聽中加入一點其他可能性的提問。恰巧她需要這些。
  • 欣賞各自看待人事物的角度,敞開心胸交流
她向我分享一句令她感到焦慮的話,並詮釋其中的語意。
「真特別,原來也有這樣的角度可以看待這句話。」我說。
「我都戴著墨鏡看世界啊,看到的是以小人之心的角度。」她這麼形容自己。
「會嗎?還是妳只是看得比較仔細?你的感受也可能是對的。」
「你就是像這樣戴著玫瑰色眼鏡,看到的都很美好。」她這麼說。
有意識地移開偏見的濾鏡看見赤裸的難題,以更存粹的視角同理對方,而不僅是基於「憂鬱」的特定框架特意對待。有條理地排解鬱悶並非不好,只是我會顧及不暇,只能以自己最本能的真誠應對(屬土法煉鋼型)。

伴侶口中的負面情緒憂鬱不會困擾我
更精確地說,我也好奇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樣的視角、這樣的言行?我期許自己總是能在完成整幅畫之前,先別妄下對方要傳達的意境。對話的過程中總是有特別的地方值得我去留意與欣賞,基於這些小小的心得,我沒想過要消化什麼。我們的互動也並非他人想像中的「倒垃圾」(倒負面情緒),之於我而言更像是在賞畫。

整理:
  • 對憂鬱沒有既定概念,也就不易套入主觀框架 在她心情不好時不會有特定的「憂鬱」框架
  • 沒有理論式的SOP,有幸看見對方是能夠相處的人 以自然的狀態就能夠相處,反而有種踏實的感受
  • 欣賞各自看待人事物的角度,敞開心胸交流 保持敞開,讓對方能夠安心討論正在焦慮的事
何其幸運?我在伴侶身上學到很多未曾思及之事。

一個沒有心理諮商背景的普通人 陪伴憂鬱伴侶的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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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有心理諮商背景的普通人,陪伴女友直面她口中的「憂鬱」。搭著她的肩,並對著它說:「嗨,憂鬱!這是我女友。」 期望能帶給陪伴者們一點小小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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