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始作俑者,是一次讓我痛徹心扉的失戀,為了不讓自己溺斃在回憶的細節裡,我用工作、用學習、用一切能被稱為「上進」的藉口,為自己打造了一座密不透風的城堡,試圖用「刻意的忙碌」去填滿所有可能胡思亂想的縫隙。我以為這就是專注,一種能抵禦痛苦的超能力。
直到某天,一個行程的意外空檔,讓我被半強迫地抓去當外婆的「伴遊」,陪著她踏上一趟我從未想過的遊覽車環島進香之旅。原本以為這只會是一場充滿舟車勞頓與代溝的災難,卻沒想到在那趟充滿焚香、齋菜與晨鐘暮鼓的旅程中,我那顆因過度運轉而嗡嗡作響的大腦,才終於在一個意想不到的角落,找到了安靜下來的方式。那份無聲的療癒,讓我徹底顛覆了過去對「專注力」的所有認知。
這整個故事,得從我們大腦中的一場拉鋸戰說起。
你腦中的拉鋸戰——認識「專注的我」與「漫遊的我」
要理解我們為何會分心,得先從認識大腦的兩種基礎運作模式開始。這聽起來可能有點硬核,但請相信我,搞懂這件事,比學習任何一個時間管理軟體都來得重要。
我們可以把自己的大腦想像成一台極度先進的高效能電腦。
第一種模式,是我們渴望的「深度工作」狀態,在神經科學上,它由一個叫做「任務正向網路(Task-Positive Network, TPN)」的系統主導。
當 TPN 啟動時,就像是你開啟了一個非常消耗效能的專業軟體,好比說剪輯4K影片或進行3D渲染。此刻電腦會聰明地將幾乎所有的CPU與記憶體資源,都分配給這個最重要的任務,同時會自動暫停所有不必要的背景更新和系統通知,以確保主要任務能順暢運行。這就是我們全神貫注、感覺時間飛逝、產出品質極高的心流時刻。
而另一種模式,則是我們又愛又恨的「分心」狀態,由大腦的「預設模式網路(Default Mode Network, DMN)」所主導。如果 TPN 是那款正在運行的專業軟體,那 DMN 就更像是這台電腦的「智慧型螢幕保護程式」。當你沒有下達任何具體指令,滑鼠和鍵盤都靜止不動時,電腦並不會真的完全閒置,它會自動啟動這個看起來在「隨意漫遊」的程式。
但這個螢幕保護程式,其實背後正忙著執行一些對「主機」本身至關重要的背景任務:它會自動整理硬碟的碎片、鞏固過去的記憶檔案、模擬未來的各種可能性、分析你這個「使用者」的人際關係網路。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在發呆、洗澡或散步時,腦中會突然冒出各種回憶、靈感,或是開始反思人生的宏大問題。DMN 是我們內在世界的舞台,是自我認同與創造力的來源。
過去,許多生產力論述都將 DMN 描繪成一個需要被「抑制」或「消滅」的敵人,但這是一個巨大的誤解。DMN 不是 Bug 而是 Feature,它是我們身為人類,之所以能進行長期規劃、擁有同理心與創造力的關鍵。
我們真正面對的挑戰,並不是 DMN 的存在本身,而是我們駕駛艙裡的那個「切換鈕」失靈了。我們失去了在 TPN 與 DMN 之間自如切換的能力,導致在需要專心工作時,那個熱鬧的螢幕保護程式還在背景瘋狂運轉,嚴重拖慢了主系統的效能。
為何我們總在「該專心時分心」?——重新看待 ADHD 與注意力
理解了 TPN 與 DMN 這對像蹺蹺板一樣的夥伴後,下一個問題就浮現了:為什麼我們的切換鈕會失靈?為什麼那個「漫遊的我」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跑出來搗亂?
一方面,現代生活,特別是在這種資訊密度極高、溝通節奏極快、充滿各種環境噪音的社會中,我們的 DMN 幾乎處於一種被過度刺激的狀態。
LINE 的通知聲、社群媒體的紅點、永無止境的新聞推播,都在不斷地誘惑我們的大腦切換到 DMN 模式,去處理那些新奇、有趣、但與當下任務無關的資訊。久而久之,DMN 變得異常強勢,而 TPN 則顯得相對弱勢,蹺蹺板自然就失衡了。
另一方面,這也讓我們能用一個更慈悲、更科學的視角,去理解一個長期被誤解的狀態:注意力不足過動症(ADHD)。
過去我們習慣將 ADHD 視為一種「專注力的缺失」,彷彿患者天生就比別人少了某種心智能力。但越來越多的觀點指出,ADHD 的核心,可能並非「缺失」,而是「調節困難」。
他們的困境並不是「沒有」專注力,而是他們「控制專注力流向的閥門」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對於那些低刺激、缺乏立即回饋、被規範好的「小框框」任務(像是學校作業或制式化的工作),他們的閥門很難關緊,大腦因為覺得「無聊」(神經學上來說是缺乏足夠的多巴胺刺激),所以無法有效抑制 DMN 的干擾。
但反過來,當他們遇到自己真正感興趣、充滿挑戰與新鮮感的事物時,他們的閥門一旦鎖定,就會關得比任何人都緊,進入一種被稱為「過度專注(Hyperfocus)」的狀態,展現出驚人的創造力與學習能力。
這給了我們一個深刻的啟示:很多時候,我們分心,並不是因為意志力薄弱,而是因為眼前的任務,無法提供足夠的「心智飼料」去餵養我們那顆渴望刺激的大腦。尤其對於那些精神力特別豐沛、思考特別發散的人來說,當他們被要求將龐大的精神力硬塞進一個過於簡單或單調的任務框框裡時,那些無處安放的能量,自然就會以「分心」的形式溢散出去。這不是一種缺陷,而是一種「能量與容器不匹配」的狀態。
成為人生的遊戲設計師——「心流」才是我們要追尋的
如果說分心的本質是大腦在尋求足夠的刺激與挑戰,那麼我們努力的方向,就不該只是「如何壓抑分心」,而應該是「如何將我們的任務,變得像一場引人入勝的遊戲」。這就帶我們來到了那個所有高效能人士都在追尋的終極狀態:「心流(Flow)」。
心流是由心理學家米哈里·契克森米哈伊所提出的概念,它描述的是一種我們完全沉浸在某項活動中,感覺不到時間流逝,自我意識降低,並且從活動本身獲得巨大滿足感的最佳體驗。這個狀態,與 ADHD 特質中的「過度專注」極為相似,但它更強調一種可控、健康、且可持續的平衡。
羊羹我回想自己的經歷,發現最容易進入心流的時刻往往是在打電玩的時候。我相信很多人都有過類似的經驗,即便平常再難集中注意力的孩子都能在遊戲中達到廢寢忘食的境界。這並不是因為我們天生懶散、玩物喪志,而是因為一款設計精良的遊戲,本身就是一部完美的「心流製造機」。
我們可以從中拆解出進入心流的三大黃金法則:
- 極其明確的目標(Clear Goals):
在遊戲中,你的目標永遠清晰可見——擊敗眼前的魔王、解開這個房間的謎題、將等級提升到下一級。你永遠不會有「我現在到底該幹嘛?」的茫然感。
- 立即且持續的回饋(Immediate Feedback):
你的每一個操作,都能在毫秒之間得到系統的回應。砍一刀,怪物的血條就下降;完成任務,獎勵的音效立刻響起。這種即時的回饋,讓你的大腦感覺到自己的行為是有效的,從而願意持續投入。
- 挑戰與技能的完美平衡(Challenge/Skill Balance):
好的遊戲,其難度曲線會設計得像藝術品一樣。它總是在你剛學會一個新技能時,給你一個恰好能用這個技能打敗的敵人。它讓你永遠處於一種「跳起來剛好能夠到」的最佳挑戰區,既不會因為太簡單而感到無聊,也不會因為太困難而感到挫折。
這三點,就是我們能從遊戲中學到的最大智慧。我們不需要放棄工作去打電動,但我們可以試著成為自己人生的「遊戲設計師」。
面對一份龐大而模糊的企劃,我們能否將它拆解成一個個清晰的小任務(明確目標)?
在枯燥的學習過程中,我們能否為自己設定一些小小的里程碑與獎勵(即時回饋)?我們能否將任務的難度,調整到一個既有挑戰性、又不至於讓我們被壓力擊垮的甜蜜點(挑戰與技能平衡)?
當我們開始用這種遊戲化思維,去重新設計我們的生活與工作時,我們就不再需要用意志力去對抗分心了。因為我們創造出了一個讓大腦「自願」沉浸其中的遊樂場。
休息的品質,決定專注的高度——為何「徹底地玩」如此重要?
學會了如何設計一場好玩的「專注遊戲」,我們還需要面對另一個同等重要的課題:如何進行一場高品質的「休息」。
我聽過一個很極端的例子,有個人在學生時期,國中前兩年可以說是徹底地玩瘋了,但最後只花不到一年的時間衝刺,就考上了地區最好的高中。高中時期也是如此,最後考上了頂尖大學,接著又順利申請到美國名校的研究所。這個故事當然不能複製,極端到匪夷所思,但它背後隱藏的模式卻值得我們深思。
羊羹我推測,那個人成功的關鍵,可能不是他的讀書方法有多神奇,而在於他擁有一個許多人早已喪失的能力:玩樂與工作的邊界極其清晰。
我們大多數人的成長經驗,都充滿了那種「邊玩邊擔心」的灰色地帶。
即便人在外面玩,心裡卻總有個聲音在提醒「作業還沒寫完」、「等等還要補習」,結果是玩也沒玩得盡興,休息也沒休息得徹底。
這種罪惡感,像是一種慢姓毒藥,不僅腐蝕了我們玩樂的品質,更讓我們在回到書桌前時,心中還殘留著「剛剛沒玩夠」的念頭,進一步干擾了我們專注的品質。這種雙重內耗,是效率的最大殺手。
那位「天才學生」的模式,恰恰相反。他在玩樂的時期,很可能進行了成千上萬次「如何徹底沉浸在當下」的練習。他鍛鍊的不是「讀書」的肌肉,而是「專注本身」的肌肉。當他決定要衝刺時,他能將這套在玩樂中千垂百鍊的「心流」能力,無縫遷移到學業上。
這給了我們一個顛覆性的育兒或自我成長哲學:讀書時,就天塌下來也要讀;玩樂時,就天塌下來也要玩。
我們必須學會尊重「玩」的價值。玩,不是學習的附屬品,不是一種罪惡的消遣,它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我們百分之百投入去「做」的事。當我們能心安理得地、徹底地投入玩樂時,我們不僅能讓大腦得到最深度的放鬆與恢復,更是在進行著最高品質的專注力訓練。
我們可能需要教導自己與下一代,學會劃分心智的狀態。一個懂得如何「徹底地玩」的人,才有可能成為一個懂得如何「深度地學」的人。因為他們都掌握了那個最核心的元技能:如何將全部的自己,帶到唯一的當下。
工具是「拐杖」還是「翅膀」?——生產力工具的永續性
理解了內在的運作模式後,我們終於可以回過頭來,檢視那些市面上琳瑯滿目的生產力工具。從番茄鐘、待辦清單,到各種筆記軟體,它們究竟在我們的專注力版圖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一個貼切的比喻是:這些工具,就像是我們在心智鍛鍊之路上的「拐杖」。對於一個腿部肌力不足的人,拐杖能提供必要的支撐,幫助他完成行走的目的。同樣地,在我們的心智肌肉還不夠強壯時,番茄鐘能提供外部的節奏感,App Blocker 能幫我們抵擋誘惑,這些工具都非常有價值。
但問題在於,我們是將它視為「暫時的輔具」,還是「永久的依賴」?
如果我們只是不斷地尋找更酷炫、更昂貴的拐串,卻從來不去健身房鍛鍊腿部肌肉,那我們的腿只會越來越萎縮。同樣地,如果我們只是沉迷於更換各種 Notion 模板、嘗試最新的時間管理法,卻忽略了最根本的內在注意力訓練,那我們就陷入了一場「終將失敗的戰爭」。
我們可以將這些工具,大致分為兩種性質:
- 被動的緊急修復(環境控制術):
這類工具的原理,是透過改變外部環境,來「強迫」我們專心。好比說「離線工作」,這就像是把通往各種娛樂岔路口的道路,全部用柵欄封死,讓你除了眼前的任務,無路可走。又好比說「多巴胺排毒」,這就像是把自己關在一個只有燙青菜和白開水的房間裡,讓過度刺激的大腦重置。
這些方法,就像是穿著救生衣在泳池裡學游泳,雖然能讓我們「體驗」到專注的感覺,但本質上是「被動」的。讓我們浮起來的,是救生衣(無干擾的環境),而不是我們自己的能力。頻繁地需要依賴這種方法,就像是薛西弗斯推石頭,不斷重複辛苦的過程,卻無法帶來根本的改變,這本身就是一個警訊。
- 主動的心智鍛鍊(內在鍛鍊術):
這類練習的目標,是直接訓練我們的心智肌肉本身。最經典的,就是「正念」與「冥想」。它們的本質,並不是在「消滅雜念」,而是在練習那個「覺察到自己分心了,然後溫柔地把注意力帶回來」的能力。每一次的「帶回來」,都是在強化那個負責模式切換的神經迴路。
這就像是在有微波的泳池裡,不穿任何輔具,練習如何穩住自己。過程雖然辛苦,但你練就的,是能應對任何環境的內在核心力量。
不過,羊羹我也必須提醒這個方法並非萬靈丹。對於經歷過嚴重心理創傷的人來說,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強迫自己去「面對」內在的痛苦,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
ㄍ才聊到的那段失戀經歷,當時的我選擇讓自己「刻意忙碌」,那其實是一種必要的生存機制。先用「被動」的方法穩住自己,直到內心足夠強大,再去進行「主動」的探索,或許才是一條更慈悲、也更安全的道路。
你不是機器,是生物——被忽略的「身體基礎建設」
在我們追求各種高階心智技巧的同時,我們常常會忽略一個最根本、也最常被當成老生常談的事實:我們的專注力,是建立在一個脆弱的生物基礎之上的。如果這個基礎不穩固,任何上層的建築都將搖搖欲墜。
這個基礎建設,主要包含幾個我們從小聽到大,卻也最容易拋諸腦後的元素:睡眠、運動、喝水,以及我們所處的物理環境。
睡眠,並非單純的休息,而是大腦進行「硬體維護」的關鍵時刻。我們在白天進行高強度思考時,大腦會產生大量的代謝廢物「腺苷」,這正是讓我們感到疲勞的元兇。而在深層睡眠期間,大腦會啟動一套名為「膠淋巴系統」的清理機制,就像高壓清洗程序一樣,將這些廢物沖洗乾淨。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在我進行了像現在這樣高強度的創作後(目前每天看三四小時的資料,寫兩小時的文章),即便深睡品質很好,也依然會覺得七八個小時的睡眠不夠用。因為工廠白天的產出太驚人,晚上的清潔隊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把環境整理乾淨。
這也解開了那個常見的困擾:「為什麼我一放鬆下來,就超級想睡覺?」這不是因為懶,而是因為當專注時,壓力荷爾蒙會像一道堤防,暫時擋住腺苷帶來的疲勞感。而當決定放鬆,堤防一撤,累積的睡眠債務洪流瞬間襲來,你的身體只是在用最誠實的方式,告訴它需要立刻進行維修。
喝水,則直接關係到大腦的物理狀態。僅僅 1% 的水分流失,就足以讓大腦組織物理性地萎縮,導致腦霧與注意力下降。
運動,則被證明能直接幫助抑制 DMN 的活躍,同時促進神經新生。而工作環境的整潔與否、人體工學的舒適度,則決定了我們在進入深度工作狀態後,能「待」在裡面多久,而不會被外部的混亂或身體的不適給輕易地「踢」出來。
我們常常本末倒置,在感覺疲憊、無法專心時,優先想到的是喝杯咖啡、換個軟體,而不是先問問自己:「我昨晚睡得好嗎?今天喝足夠的水了嗎?」。殊不知,這些最樸素的身體需求,才是一切心智能力的真正地基。
當潛意識為你工作——一種更深層的心智整合模式
走過這趟探索,我們似乎建立了一個理想的模型:白天,我們在 TPN(工作)與健康的 DMN(清醒的休息)之間切換;晚上,我們透過睡眠來修復身體。但這是否是唯一的模式?
我自己的經歷,提供了一個更奇特、也更深邃的可能性。
在那次失戀後的兩年,我處於一種被創傷綁架的 TPN 狀態,不斷地分析過去。而在那趟環島旅行後,我學會了「放下」。
但隨之而來的,是記憶力的全面「崩潰」,常常忘記現任男友說過的話,這讓我一度非常愧疚。但同時我也發現自己幾乎記得所有的夢,並且會在半夢半醒之間,去思考夢的意義,反思潛意識想告訴我什麼。
這讓我意識到,我的大腦可能在創傷後,自行演化出了一套極致高效的運作系統。它將一般人需要在「清醒的 DMN 狀態」下進行的大部分情感處理、自我反思、創意連結工作,全部「外包」給了睡眠中的「夢境」。
科學上,夢境發生的「快速眼動期(REM sleep)」,其神經活動模式本就與 DMN 極為相似,都負責處理情緒與記憶的整合。我的大腦等於是將這個功能最大化了。它建立了一個新的循環:
TPN (清醒時全力工作) → 睡眠 (生理修復 + 強化的夢境 DMN 整合)
這個系統的好處是我在清醒的時候,可以將幾乎全部的心智資源都投入到 TPN 任務中,達到極高的專注效率,而無需在工作與休息之間頻繁切換。而那些複雜的內在功課,就交給潛意識在夜晚的劇場中去完成。
這並非人人適用的模式,但它提醒了我們,大腦的適應能力遠超我們的想像。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去探索、去信任、去建立一套最適合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心智運作節律。
我們不必追求一個標準化的「高效模板」,而是要去聆聽自己內在的聲音,找到那個能讓自己既能全力以赴、又能安然入睡的獨特平衡點。
回頭看這趟從失戀的刻意忙碌,到環島的無聲療癒,再到今天的種種反思,我才明白,那份曾經讓我痛不欲生的碎裂,最終沒有將我摧毀。
就像日本古老的「金繼」工藝,用金漆去修補破碎的瓷器,裂痕因此成為獨一無二的美麗紋路。那段經歷,像一道金色的裂痕,永遠地改變了我心智的樣貌。
我並不感謝那份痛苦,也沒有人會主動選擇讓自己碎裂,只為了看見被金線修補後的模樣。但我學會了去欣賞修復後的自己,那個更懂得如何與內在的風暴共處,也更明白溫柔與慈悲為何如此重要的自己。
或許,真正的深度工作,從來就不是關於如何管理時間或戰勝分心。它最終,是關於如何與那個時而專注、時而漫遊,時而破碎、時而完整的自己和解。
文章重點回顧:關於專注力的QA總結
- Q: 我為什麼總是想專心卻又忍不住分心?
- A: 因為我們的大腦天生就有兩種模式:「專注模式 (TPN)」和「漫遊模式 (DMN)」。分心,常常不是意志力不足,而是 DMN 這個負責創造與反思的「內在舞台」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跑了出來。挑戰不在於消滅它,而在於學會如何與它合作,自如地切換模式。
- Q: 除了使用工具,我該如何從根本上提升專注力?
- A: 將專注力視為一種可以鍛鍊的「肌肉」,而非天賦。高品質的休息,特別是「徹底地玩」,是極佳的訓練方式。它能教我們如何在工作與生活間建立清晰的邊界,鍛鍊「全情投入」的能力。長遠來看,這比依賴任何外部工具都來得更永續。
- Q: 我覺得自己睡得再多也還是很累,這跟專注力有關係嗎?
- A: 絕對有。高強度的腦力勞動會在大腦中產生大量需要睡眠來清理的「代謝廢物」。如果你白天的「燒腦」程度遠超常人,那麼即便睡眠品質很好,也可能需要更長的睡眠時間來恢復。此外,「一放鬆就想睡」是很正常的生理信號,代表你欠下了「睡眠債務」,適時的強力小睡(Power Nap)可能是比硬撐著休息更有效的恢復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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