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29|閱讀時間 ‧ 約 23 分鐘

《論重複》(二):革命的時刻

  延續上一篇,康斯坦丁接著以笑鬧劇作為正面例子,來說明重複的積極意義。笑鬧劇獨特之處在於,能夠讓觀眾啟動個人的「影子遊戲」,去創造和感受,那些自身未實現的可能性。

  優秀的演員,創造出可能性的影子的人,以一種重複的方式生活,聽一樣的風聲、彈一樣的曲調,安穩自在,但卻是在這樣的寧靜的重複之中,以此為基礎,去反過來籌劃出不同的風聲和樂曲。演員把握住這個創造性活動,將我們的各種可能性展現在舞台上,並且剝去他自己的個人意象,讓觀眾透過自己,觀眾將演員作為影子、鏡像,來實現自己未實踐的肉身。

  如此創造,不論是演員還是觀眾,都是以個人生活的重複為基礎,去延伸發展未知的部分。這被作者認為是真正的創造。真正的創造,是從個人生命裡長出從前未知的東西,而非如戀愛中的年輕人,去重複既定的愛的模樣。


...


  在〈存在主義是一種人文主義〉一文中,沙特認為我們必須對自己的所有選擇負責,包括你未經思考選擇了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必須負起使異性戀婚姻更為主流的責任。對沙特來說,人是透過各種選擇被模鑄出來的存有,而康斯坦丁(齊克果)的重複概念則巧妙地與之嵌合,恰好彌補了未言盡的獨特的「模鑄」過程。或許我們可以理解為,人的本質,是在重複中模鑄(創造)出來的,重複不僅捕捉到創造的動態過程,更在沙特 Being and Nothingness 討論上,有更為深刻的描繪。


  正是因為真正的創造來源於重複,是循著重複擴散出去來把握的 Nothingness(就演員來說便是可能性),所以真正的重複是開放性的,包裹著希望的特質;而重複本身,又如記憶般具有再一次的動作。這使得重複不同於另外兩者,且不僅僅是時間軸上向的不同,更是層次上的不同。重複是當下,它銜接兩者,它同時承接又同時開創,它可以在時間軸上被剖析,最為一個點被單獨拉出來理解,成為一個創造性的時刻、個人的政治性的時刻、我們生活中的革命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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